輕河記!
賈府,議事廳內。一個威嚴的中年人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了一絲親切的微笑。這個中年人正是賈府的家主,賈名遠。生得一雙丹鳳眼,眼中精芒畢露,三縷清須經過細致的修剪,讓人一看便忍不住大聲稱讚“好一個絕世文豪。”
他慢慢合上了手中的信物,輕撫長須,看著緩緩步入議事廳的輕河,廳外的青銅風鈴也配合的發出來清脆的叮鈴聲。
“風鈴動,便知有故人來。”賈名遠緩緩的站立了起來,目視著輕河。
“賈叔!”輕河先是熱切打了一個招呼,接著趕忙遞出手中的伴手禮。“叔,這是晚輩家鄉的特產,臨行前爺爺讓我帶給您的。”
賈名遠送出一個讚許的微笑,伸出雙手接過輕河的禮物,轉身將它放在了桌上。隨後輕撚清須,微笑注視著輕河,緩緩開口“輕河啊,你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太見外了。叔能有今天,還多虧了海老的幫助。在我這,你不要見外,當作自己家就好。”
賈名遠最初也是小漁村的原住民。不同於彆的村民以打漁為生,他從小隻愛看書,並不會打漁,一直靠著村民的接濟才勉強度日,直到五年前的科舉一鳴驚人,被國君直接留在華州任職。
而這期間,幫助他最多的就是海老,幾乎每天都會喊他一塊吃飯。
“晚輩定不會客氣!”輕河拱拱手,剛準備放下,就察覺到一股氣機鎖定了他。想也不想,輕河往右邊橫移了一步,就見一道黑影貼著他剛剛站立的地方抱過去。
“哇,小黑兄弟,我我我好久沒見到你啦!可想死我啦。”
這一下當然是沒抱到輕河,但是也沒空,嗯
輕河看著抱在一塊的兩父子,感覺自己有點多餘,趕忙轉移了一下視線。“嗯,這院子布局真不錯,這假山,這水池,這錦鯉,這雕塑講究呀。”輕河在心裡輕輕低估。
“等下,這雕像好像有點眼熟???”
另一邊,賈名遠剛剛準備坐回座椅,就被自己兒子一把抱住,臉上頓時浮現出三條黑線。
少年名叫賈誌鵬,是賈名遠的養子。麵容極其俊朗,隻是配上水汪汪的桃花眼和不正經的笑容,走在路上,彆人看見他總是會在心裡冒上一句感歎“帥嗎?智商換的!”
有關賈誌鵬的來曆,輕河每每想起都覺得很神奇。那時賈名遠還是一個鬱鬱不得誌的書生,某天傍晚為了排解心中的鬱悶,喝高了,突然大喊一聲“仰天長嘯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隨後一腳踹開了門,哇哇大叫著衝向了漁村後麵的小樹林。結果,剛進林子沒多久就被樹根跘了一個大趴趴,吃了一口土。掙紮著爬起來腳下又踉蹌了一下,就順著山坡骨碌下去了,在山腳下,看見了一個木盆,盆裡有一個嬰兒,正是賈誌鵬。
這一番折騰讓賈名遠的酒醒了不少,看著盆裡的嬰兒,猶豫了一下,掉頭就走。一邊走著,一邊嘟囔“算了,自己都養不活了,就莫要再管閒事。”
結果剛要爬上山坡又莫名的踩空,一陣天昏地暗的旋轉過後又到了木盆邊上。
“真是喝的不靈清了,戒酒,一定要戒酒。”
瞥了一眼木盆裡的的嬰兒,賈名遠快速的彆過頭去,撒開腿就又往山上跑。然後在半山腰踢到一塊石頭。
“疼。”揉揉頭,睜開眼睛,又是熟悉的木盆。他呆呆的看著木盆中的嬰兒,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候,他才發現那嬰兒也在看著他,大約對視了三秒,嬰兒發出了很開心的笑聲。
“罷了!”賈名遠歎了口氣。
夕陽西下,一個瘦消的中年人抱著一個木盆漸漸登上了山坡。
“我姓賈,以後你就隨我姓,鵬程萬裡,誌存高遠,就給你取名誌鵬吧。”遠遠的傳來瘦消男子無奈的聲音。而盆中的誌鵬似乎聽懂了,於是歎氣聲中又夾雜了嬰兒的笑聲。
後麵海老做主將誌鵬和輕河結拜為異性兄弟,兩人從小一塊長大。而輕河從小喜歡在外麵蹦噠,所以曬成了古銅色,於是“小黑”就成了誌鵬對輕河的昵稱。
此時,賈府大廳,發現自己抱錯了人的某位帥哥,發出了一陣尷尬的先生之後,匆忙鬆開了手並將手乖巧的背到身後,看著一臉無奈的賈名遠。
“爹,誤會誤會。我想抱小黑來著,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靈敏,一下子沒刹住!”
“行了,你們倆也算是一塊玩到大的,每次村上乾壞事都有你們倆。現在也好久沒見了,還不快快帶輕河熟悉一下環境。”
“好的,爹。包在我身上,我跟小黑可是結拜兄弟!”誌鵬大包大攬的承接下了這一項“重任”。回頭卻發現輕河正在觀察著院子裡麵的雕像。
誌鵬上前把手搭在了輕河肩上“彆看啦,小黑,走,今個哥做東,請你去華州最大的酒樓消遣哦不,是消費。”感受到大廳中發自某人身上的“冷氣”,誌鵬慌亂改口。
“撒開,我對男人沒興趣。”儘管嘴上這麼說,輕河也伸出一直胳膊摟上了誌鵬的肩膀。儘管感覺有點不得勁,畢竟他要比誌鵬矮一丟丟。嗯,五厘米也就是一丟丟。
輕河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與彆人發生身體接觸,除非是他最親近的人。
赫然,某個二貨就在這個隊列當中。
“走,小黑,先帶你參觀一下我家。”將輕河的客房分配好後,誌鵬站在門口,齜著牙吆喝道。
“”客房內,剛放好行囊的輕河突然有種想打人的衝動。結果剛晃了一下拳頭,房間內就響起了咕嚕嚕的聲音。
“哇哈哈哈,小黑呀,不是哥說你,你肚子餓了不早說,哈哈哈。來,聽聽,這是什麼聲音,哈哈哈。”誌鵬單手撐著門框,另一隻手不停的捂著肚子。
穀輕河“沒見過世麵!貴客來了你們不放炮,我自己放點炮慶祝下,你信嗎?”
賈誌鵬“嗯嗯嗯,你接著說,反正我半個字都不信。”
“不信,不信還不快帶我去吃飯。”一邊順著,輕河一拳轟了上去。
“哈哈哈,好好好,我去跟我爹說下,讓他們不用特彆準備了。”賈誌鵬一邊招架著,一邊往大廳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