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群英傳之南朝一帝!
卻說劉裕大叫一身,自以為命喪於此,孰料其身急落之勢驟緩,身下若有棉絮托起一般,因四周漆黑,劉裕似感覺其置身於半空之中,忽上忽下,搖搖晃晃。
此刻劉裕正不知其身處何處,身下所托為何物,哪裡敢動彈?萬一其腳下是萬丈深淵,亦或是身下所托之物有厚有薄,踩錯一步,便屍骨無存了。
正在劉裕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之時,忽而四周強光驟起,照耀洞內如同白日一般,劉裕急起而環顧四周,一臉驚愕之色。
諸位看官你們道劉裕為何如此之驚詫?且聽某慢慢道來。
且說那地為何如棉絮般?原來其竟是彩雲而鋪,柔柔軟軟,五彩斑斕——此則劉裕所以上下左右而晃動也。
其更奇之處在於
日月星辰,蟲魚鳥獸,亭台樓榭,花草樹木——一應俱有,仿佛另外一天地,世外之桃源。
後冬涉川客有古風一篇為證
世外桃園何處尋?樵山青翠怪石橫。
入山行路卻不見,伐木易石難窺門。
有緣瞬時即可至,無緣咫尺不相逢。
奇妙天地虛實幻,勝過昆侖蓋萊蓬。
地鋪彩雲霓虹橋,河淌美玉九霄風。
鶴鳴聲聲蒼竹翠,猿嘯悠悠攀古藤。
瓊樓危危瑞霞繞,雕閣隱隱薄霧蒸。
雲海偶有蛟龍越,桐枝常見鸞鳳騰。
紅芍常開木樨香,蕙芷梅蘭惹杜蘅。
此景誰道天上有?神仙亦不曾聽聞。
仙人亦會驚歎,況凡人乎?神仙之事,某暫且不談;且說劉裕見此情此景,如何不異?又如何不驚?心中念道“今日方信左元所言非虛也。”遂緩步而走,行至一石門前,隻見石門之上刻有兩字,曰
吳梅
左右各書一聯,曰
有花呼梅,梅美沒魅
存國名吳,吳梧無汙
劉裕見之,心中念道“此處定是洞府主人種梅之處。”果然,其過門之後,但見園中梅花五色齊全,爭奇鬥豔,齊齊怒放。
園中央有一石壁,其上青苔點點,但光滑如鏡,劉裕近而觀之,見其上竟有一畫,畫分三片,每片之間隱約相連
第一片隻見一人,體態莊重,頭戴冕冠,衣著華麗,有日月之表,龍鳳之姿,其右上有一青鳥,振翅而飛,此人似追逐之。
第二片群山翡翠,樹木重重,紅芍花開,綠草幽幽,有二人攜手,並遊於群山之中;一人男子裝束,青衣博帶,行於另一人之前;一人女子打扮,紅袖宮裝,緊隨其後。
第三片有兩婦人並肩而立。其一顏甚美,體輕盈,其身後卻有一青蛇,緊緊隨之;另一婦人,相貌醜陋,體態肥胖,其身後卻有一素菊,含苞待放。
畫下卻題一詩,詩曰
二人相遊峒山裡,橫岩豎壑一點紅。
枯木兩棵難掩翠,鸝鵑聲聰飛耳中。
而今崆峒山何在?友人又去月複來!
淇水西逝花零落,相思邈無走邊台。
孟薑女亡一人依,愧羞東南慘向北。
故人相遺猶尚在,塘淺水隱貝依存。
一人亦可傾一城,普天之下無二人!
何人無情何人倦?寒渡水枯舟斜橫。
劉裕先觀畫中之景,本心中疑惑,後讀此詩,豁然念道“此必是兒女情長之景,作此畫者故弄玄虛,不足為奇。”遂不以為意,匆匆而過。
過梅園,一雕閣忽現,此閣通體朱紅之色,劉裕入之,但見閣內屏開孔雀,褥設芙蓉,細風暖暖,香氣襲人,竟似少女閨閣一般。其閣右方,有妝奩台,其上擺有折梅兩枝,梅花甚豔。台上懸一畫,畫中有一女子,國色天香,雍容華貴,其容貌竟似之前撫琴之女,隻是其氣質卻大相庭徑。其畫右上有一詩,詩曰
滿天落英輕袖舞,
紙上欲繪倩影無。
亂花叢中香蹤隱,
言與春風風滿都。
劉裕自道“此亦是私情之語,況此閨閣之地,吾亦不宜久留。”遂快步從後門而出。
過此閣,其後有一樓宇,直聳穿霞,甚是肅穆,似廟宇一般,劉裕步行其中,隻見樓閣裡甚是寬闊,但除一花一樹一蒲團之外,卻毫無一物,倍顯冷清;
列位看官,你們道這一花一樹是何花何樹?率臣拙笨,竟也不知,隻知其花高約三尺,葉色墨玉近乎黑,花如細絲盤卷,色紅而如烈火;此樹高約十丈有餘,其頂童童如華蓋,葉灰灰然卻有光,枝繁繁然而有序。
劉裕見此寂寞之景,正欲離開,忽而轉身,望見其樹身之上隱隱有字,遂趨步而觀之,原來亦是一詩,隻見其字如劍刻一般,筆鋒淩厲,詩曰
一人一花倚一樹,
休行休效生休事。
杜鵑血啼哀聲怨,
望帝飄淚春雨遲。
劉裕尋思道“此詩倒是彆有意境,可惜儘是玄幻之語,不能經世濟國,又有何用?”複覺樓中寒風襲來,加之寂靜之意,劉裕急出此樓。
方行數十步,有一拱橋橫跨於雲海之間,劉裕拾級而上,及至拱頂,遠遠望去,豁然開朗。但見雲海漫漫,瑞霞蒸蒸,遠處有一山峰,其色通玄,近處偶有玉葉隨風飄然而上,翩然起舞。
劉裕觀之良久,方踱步而下,將至橋頭,忽見石階之上有一畫,劉裕拾而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