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接人待物,亦或是審時度勢,他都遠不如,何瑜比他更適合做家主。
何維清楚知道這一點,而他雖性子莽撞但從不逞強,一旦有什麼事情,他都以何瑜的態度為主。
“這隻怪異的性命是我的。”
李丘走近,看了何氏兄弟兩眼,漠然道。
何維神情一怔,他們要斬殺這隻怪異是要為父報仇,如今怪異已死,雖然不是他們親手殺的,但也算為父親報了仇。
李丘的話雖然霸道,但他實力強大有霸道的本錢。
何況李丘已殺了怪異,再為這件事起爭執,觸怒他也沒必要。
“不知閣下與這隻怪異,有什麼仇怨?”
何維問道。
李丘沒有答,他走到怪異屍體旁,撿起青狼鐧,四下看了看。
青狼鐧本是一對,這裡隻有一隻,不過另一支他也懶得找了。
他箭的箭頭,是用兩柄摻了寶材的鐵鐧所鑄,終究不如真正神兵所鑄來得鋒利。
雖然他的箭是用來射殺武者和怪異,不用多鋒利,但更鋒利一點總沒壞處。
而且他有的箭的箭頭,已在之前幾戰中損毀,需要更換。
這柄青狼鐧可以鑄不少箭頭。
何維見李丘沒有答,也就識趣的沒有再問,也沒有因為李丘不答而惱怒。
李丘拿上青狼鐧,收回箭矢就準備離開,離開前他轉頭對何瑜兩人道。
“我知道這柄青狼鐧是你們何氏兄弟的父親何飛昂的兵器。”
何瑜神色驚詫。
“閣下認識我們兩兄弟?”
李丘沒有理。繼續道。
“但我對你們也算有救命之恩,這柄青狼鐧我就拿走了。”
以現在兩人的傷勢來說,如果畢淵和陸沉山還活著,他們兩人必死無疑!
他殺死了畢淵和陸沉山,等同於救了兩人一命。
兩人的命換這柄青狼鐧,想必怎麼也劃算。
神兵雖然珍稀,但也沒有性命重要。
“救命之恩?”何瑜神色疑惑。
“還請閣下言明這是什麼意思?”
李丘沒有理,轉身離開。
“什麼救命之恩,估計他是騙我們的。”看著李丘遠去的身影,何維道。
“還戴著人皮麵具,藏頭露尾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先被李丘射穿手臂,又因李丘的箭淋了一身的穢物,心中對李丘惱怒不已,隻是當麵時不敢發作。
何瑜看李丘不像騙他們的樣子,而且李丘也沒必要騙他們,以他展現出的實力強搶又能怎樣。
但是他也不知道這救命之恩從何而來。
“這人真是古怪。”
何瑜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接著轉身看向已被殺死的怪異平時居住的洞穴,神情激動。
“二弟,如今父親大仇已報。”
“我們也可以迎父親的骸骨回家了!”
何維同樣激動不已,轉身去搬先前放在一旁的棺槨。
“對,我們迎父親的骸骨回家!”
走進洞穴之中,有許多具骸骨,都是以前死在怪異手上的人。
何飛昂生前乃凝血期武者,死後骨骼仍然堅逾金鐵,兩人沒花什麼工夫,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們父親的骸骨,放入棺槨之中,另外還找到了另一柄青狼鐧。
何瑜扛著棺槨,何維拿著青狼鐧,離開了怪異的誕生地。
誕生地外,何家的人在外焦急的等候。
見到何瑜兩人出來,興奮不已。
“家主,二老爺。”
“嗯。”何瑜應了一聲,轉而問道。
“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背著弓箭,腰間帶刀的人?”
“沒有。”眾人皆搖頭。
何瑜神色微動。
“也對,以那人的實力,若是不想叫人見到,他們當然是見不到的。”
“家主在裡麵見到什麼人了嗎?”有人疑惑的小心問道。
“沒什麼,我們走吧。”何瑜擺手道。
“是。”
一行人離開怪異的誕生地,在快要走出嶽山嶺深處之時,他們看到了一地屍體。
“家主,您看麵前……”
何瑜眉頭微皺。
“都小心些,我們上前看看。”
他十分機警,地上這些雖然看著像屍體,但難說等到了近前,這些屍體會不能突然起身襲擊。
畢竟嶽山嶺人跡罕至,怎麼會在這忽然出現這麼多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瑜將棺槨交給幾個人抬著,他領著一行人緩緩靠近。
走進之後,何瑜發現他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這些人的確都是屍體。
“大哥,你看這不是白鶴劍派的掌門陸沉山?”
何維看著陸沉山慘死的屍體,驚聲道。
何瑜瞳孔一縮,他也看見了一具屍體,是和何家一樣同為登州大族之一的畢家的家主畢淵!
何瑜兩人神色驚駭。
他們知道橫屍在這裡的兩人,分量有多重。
若是他們的死訊傳出去,整個登州都得震上一震!
可是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又都死在了這裡?
何瑜神色疑惑,忽然眼中閃過一道異芒。
他忽然知道先前那個神秘的強者口中所說的救命之恩是什麼意思了。
無論是畢家家主畢淵,亦或是白鶴劍派掌門陸沉山,都和他們何家有著不小的仇怨。
他們出現在這裡,應該是得到消息,來嶽山嶺深處準備聯手伏殺他們。
而能殺死他們兩人的,起碼也是凝血期後期武者,人跡罕至的嶽山嶺又怎麼可能同時出現兩位凝血期後期武者。
再結合那位強者所說的話,這兩人應該就是那位古怪的強者殺的了。
應該是他們不知怎麼觸怒了那位強者,死在了他手裡。
想到李丘像那副戴著人皮麵具,與他實力極為不匹配的年輕麵容。
何瑜也大致猜出了畢淵他們是怎麼觸怒了那位強者。
心思敏捷的何瑜,隻片刻就大略還原出事情真相,同時也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