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狂風湧起,刀劍碰撞有如雷鳴。
大地崩裂,古木倒塌,氣浪如潮,草屑飛濺,四人交戰,一副末日景象。
李丘左劈右斬,擋開陸寒山和洞真道人的攻擊,欲要伸手去拿鐵箱,一根黑鐵長棍橫空打來,他不得不收刀抵擋。
鐺!
刀棍交擊,李丘被震退一步,神色微動。
他又一次想要拿鐵箱沒有成功。
混戰到現在,他已嘗試了數次,幾次已經摸到鐵箱,又被迫放棄。
“這樣下去恐怕不是辦法。”
李丘覺得,他雖是現在四人裡實力最強的一個,但每次拿鐵箱都會受到三人夾攻,耗費體力遠比三人多。
他不能再盲目去搶奪鐵箱,要等待時機。
李丘減少搶奪鐵箱的機會,多是阻攔彆人拿到鐵箱。
又是百招過後,陸寒山和洞真道人漸漸體力不支實力大降,場中多是李丘和法至交手。
陸寒山目光銳利,神色不甘。
他要做最後一搏!
他一定要得到血荊果,他絕不允許自己晉升武聖後泯然於武聖之間!
陸寒山爆發全部實力,向地上鐵箱摸去。
法至見到,躍身而上,長棍如槍般刺出,刺爆空氣,發出轟鳴!
陸寒山不管不顧,咬牙揮劍豎斬。
麵對法至這一招,最好的應對之法,其實是閃身躲避。
但他不想閃身躲避,一躲避就要遠離裝著血荊果樹的的鐵箱。
他已有數次隻差毫厘就拿到鐵箱,他這次不想再被迫放棄。
鐺!
陸寒山不計體力斬出的一擊,成功將刺來的黑鐵長棍斬偏。
但他也被長棍上力道所震,向一邊倒去。
倒去的方向,正好事鐵箱所在的方向。
陸寒山目光一動,一把抓住鐵箱的帶子,轉身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站起。
裝著血荊果樹的鐵箱終於落入了他手中!
陸寒山看著手裡的鐵箱,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他正要背上鐵箱準備逃離。
唰!
一道黑色刀芒貫穿了陸寒山的身體,刀尖從胸膛裡刺出。
陸寒山身軀一震,一聲悶哼,低頭看著胸前的刀尖,神色錯愕,似有些難以置信。
李丘神色漠然把夜曇刀從陸寒山胸膛中抽出。
陸寒山仿佛全身力氣也隨之夜曇刀的抽出而泄儘,他抓著鐵箱的手不由得鬆開,雙腿跪到地上,咳出一口鮮血,緊接倒在了地上。
李丘伸手去拿地上鐵箱,這時一道劍光刺來,要阻止他。
他隨手一刀,便將劍光劈歪,拿起地上鐵箱,順勢背到背上。
洞真真人體力耗儘,平時淩厲無比的劍招,變得軟弱無力,被李丘輕易劈擋下。
他被刀上傳來的巨力,掀倒在地,藍色道袍滾落一身泥土,看起來狼狽無比,全然不見一開始的飄逸出塵。
李丘欲要轉身離開,但法至攔住了他的去路。
法至實力終究比陸寒山兩人高上一線,到現在依然戰力猶存,不過剩下多少實力就不好說了。
見法至攔路,李丘目光平靜,到現在他已是穩操勝券。
一開始論實力,他可能不比法至強多少,但現在論剩下的實力,法至已不可能是他對手。
“霜凍千裡!”
李丘腳下一踏,大地崩裂,身形似炮彈般射出,向法至斬去,氣勢淩冽,如欲冰封千裡的霜雪!
法至心神受到衝擊,渾身有如霜雪加身,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仿佛身體都被凍僵,動作竟慢了一步,本來要打出的殺招,見李丘已經殺到,隻能轉為守招。
砰!
夜曇刀狠狠斬黑鐵體長棍之上。
如洪流惡浪般的巨力衝擊著法至的身軀,他如同頂著一掛瀑布。
法至雙腿不由一曲,腳下近丈方圓的大地,承受不住兩人碰撞的力道,儘數崩裂塌陷。
白色的氣浪,翻滾著擴散而去!
法至支撐著黑鐵長棍的雙臂被巨力壓下,夜曇刀鋒利無匹的刀鋒隻差毫厘碰觸到他的腦袋。
他甚至能清晰看到夜曇刀刀身上的墨色紋路。
喝!
性命受到威脅,法至爆喝一聲,雙眼圓瞪,臉色漲紅,如怒目明王,渾身力量爆發,竟頂著李丘的力量,漸漸將長棍抬起。
李丘目光一動,刀鋒瞬轉,順著棍身,向法至右手握著長棍的手指削去!
法至臉色微變,急忙撒開握著黑鐵長棍的右手。
隨之他單手抓著長棍,轉身將長棍刺出,全身力量節節貫通,棍端直指李丘咽喉。
這一擊若是讓他得中,必然能一棍打碎李丘的喉骨!
李丘麵無波動,揮刀橫斬,將黑鐵長棍輕易掃開。
他邁步進身,揮刀向法至脖頸斬去。
法至仰身躲過,鼻尖與夜曇刀擦肩而過。
長刀掃過,他直起身欲要揮棍,再向李丘攻擊。
但李丘看準時機,一腳狠狠踹在剛剛直起身的法至胸口。
砰!
沉悶的一聲,夾雜著清脆的骨裂之聲,法至如受重擊,倒飛而去,於長空噴出一大口鮮血!
重重落到地上,激起一片煙塵,法至一身月白僧衣,染血落塵,破爛不堪,亦十分狼狽。
他捂著胸口,神色有些痛苦,這一擊讓他喪失了與李丘再交手的能力。
“阿彌陀佛!”
法至倚靠大樹坐下看著李丘,目光恢複平靜,道了一聲佛號,顯然是放棄了與李丘爭奪血荊果樹的想法。
李丘沒從法至臉上和眼中看到任何不甘,微微有些側目。
換作他爭奪血荊果失敗後,也不能立刻如此平靜。
其實他不知道即使沒有血荊果,法至也有信心能在武聖境中稱雄,血荊果對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重要,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和他心性有關。
法至自小修持佛法,得失心和欲望沒有常人那般重。
李丘背著鐵箱,轉頭看向洞真道人,他從地上站起,拿著劍看著李丘,似乎有些不甘,就這樣讓李丘得到血荊果。
李丘神色漠然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洞真道人看著李丘背影,最終沒有選擇出手,將長劍歸鞘,低頭微微歎了口氣。
他知道自己此時衝上去,也不可能是李丘對手,反而有可能死在李丘手裡。
李丘背著鐵箱,一步步離開走遠,消失於古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