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心!
168(上)
一對兄弟,兩番情景。
從熙子林海回來的路上,火辣辣的目光一直在武文殊的臉上遊走停留,惹得這位開車的老司機不斷跟周唯對視,騰出一隻手去揉他頭發,磨蹭他的後頸,問他怎麼了,想什麼呢。
周唯咬著下唇,笑而不語,就是用毫不避諱的熱烈,興奮,衝動的眼神凝視對方,武文殊被弄得無措地皺起眉,開玩笑地用手去遮他的眼睛……
周唯也笑,拿下這人的手一口咬在手心嫩肉上,武文殊吃痛悶叫,笑著掙脫,卻被周唯設計,故意用肩頭受過傷的那隻手去抓,折騰幾下,武文殊怕傷著他,不敢用勁,被周唯趁機繞著牙印又舔了一圈,繼續用牙齒和舌尖折磨他的掌心……
瘙癢沁著微痛,撩在心上,熱在身體,武文殊呼吸變粗,他竭力將精力集中在前方的路上,罵他個小畜生要瘋了,他開車呢。
周唯笑得大聲,將這隻慘遭‘蹂躪’的手十指交扣在自己手裡,又親了十幾下才還給武文殊。
兩人回到老區,周唯顯得迫不及待,在門口又摟又抱,開門進去後還沒聽到老式單元門的那一聲重撞,周唯就蹭地一下竄到武文殊身上,強迫他托住自己臀部,狂浪的吻像雨點一般襲擊武文殊的麵部,咬他脖頸,啃他嘴唇,嘴裡胡言亂語“老公太他媽牛逼!……太棒了!……愛死你了……讓我死吧……”
武文殊感覺得到從惟壹出來周唯就很反常,和去時那種焦慮揪心的情緒截然不同,過了吳良這關讓他整個人變得極度亢奮,武文殊明白周唯的感受,也愛他的單純心性,回應著,同樣在間歇誇他“……你不也很棒,你哥之前……沒跟你說什麼吧……”
“他就……說……跟他一塊……給嶽念廷點煙……”
兩人不停地親昵擁吻,方向十分正確,勉強空出手推開臥室的門,武文殊將周唯從上至下地壓到床上,嘴裡誇讚他天賦異稟,一點就通,每個節點都配合得天衣無縫。
“……嗯嗯嗯……雙劍合璧……天下無敵……”周唯腦子早不在案子上,一團漿糊,意亂情迷地胡說八道。
對方聲音雖然沙啞,語速卻逐漸正常“可……我總覺得有點怪,不應該這麼順利。”
“……嗯嗯,怪,怪……怪點好……”忙著揉搓武文殊後背,親他,脫他衣服,那個‘好’的單音從嘴裡冒出時周唯停止了動作,他猛地推開一臂距離,驚愕地望向這個人,然後反射性地彈坐起來……
或許是天堂地獄一線之隔,情緒轉變太快,周唯全身發僵,不住地粗重喘氣,他緊繃臉,用戒備驚懼的神情看向武文殊“你說什麼?”
對方卻很淡然,親了親周唯,下床拿來香煙打火機,把煙灰缸擺在兩人中間,遞了一根給周唯。
幾天下來,周唯很清楚,這就是談案子前的鋪墊。
“吳良乾下大案,卻在我這裡毫無存在感,這一點我太震驚了,”武文殊吸入一口煙,手指夾著,用大拇指剮蹭額頭“之前我猜測過中泰不少人,挨個在腦子裡麵細細琢磨,卻唯獨沒想到是他,一般到這個位置的人會極力接近我,或者更多地乾預中泰業務以便掌控毒鏈運作,就是控製不了我,也會選擇與我拉近距離試探觀察,最大限度地確保鏈條穩定,而吳良卻無聲無息,完全視我為空氣,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
幾口吸下去隻剩下短短一截,武文殊把煙掐滅“他太聰明,太謹慎了,躲在林祥實業後麵,借助林柏杉在前麵打頭陣當炮灰,明明是他在背後操控整個犯罪集團,卻不留任何蛛絲馬跡,沒有證據和犯罪痕跡直接指向他,這樣一來,一旦東窗事發他可以順利逃脫,案子再大也與他毫無瓜葛,這麼一個心思縝密,謹小慎微的人會輕易相信嶽念廷的話?一個他根本沒有親眼見到,不過幾個‘證據’編造出來的故事?”
說完,武文殊抬頭,去看靠在床背,一隻胳膊隨意搭在一側彎曲膝蓋上的周唯。
一縷白煙在指間嫋嫋上升,煙沫子散了一些,壘出不少煙灰,把煙放進嘴裡,周唯猛地一嘬“武文殊。”
“嗯?”
“下次你再在我憋得要死的時候聊案子,我就跟你離婚。”
對方先是一愣,隨後將嘴抿得緊實,憋著笑問,理由呢。
“不和諧。”
武文殊的笑快忍不住了。
“你一桶冷水帶冰碴當頭澆下來,我的鳥生理性縮了一截,你信不信?”
武文殊跟他的姿勢差不多,隻是頭埋在膝蓋的地方笑得全身抖動,他沒敢出聲,一手支在前額,掩藏自己誇張的反應。
他知道周唯現在臥底臥得比之前還緊張,一刻不敢怠慢,生怕一丁點的紕漏會害了自己,武文殊能夠深刻地感受得到周唯時刻繃緊的神經,像一隻在樹下棲息的豹子,隨時現出利爪獠牙上去撕咬敵人。
周唯今晚是太開心,太激動了,鬆懈下來的狀態讓他將案子暫時性地拋諸腦後,剛來點感覺,就被自己澆得蕩然無存……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武文殊抬起頭,凝視周唯,撥開他的頭發,在這人臉上一下一下摸著“你怕嗎?”
“什麼?”
武文殊的手很熱,在涼涔涔的皮膚上劃來劃去,周唯對視過去。
“案子,現在,咱們這樣……”
“怕啊,但隻要想著跟你一起我就不怕了,特彆踏實……咱倆生死一起,永不分離,那還怕什麼啊?”周唯說的時候專注動情,牢牢地盯著武文殊臉上每一分表情。
對方沒接下去,而是把周唯拉過來,在他額頭上用力一吻攔入懷裡……在武文殊不同以往的力度中,周唯感受著他一雙渾然有力的臂膀勒著自己,他回抱著他,繞住這人的脖頸,整個人重重壓過去……
就在武文殊微喘著又要親他時,周唯用手背隔絕在兩張嘴之間,學乖了似地晃晃手指“我被你搞得一身熱汗加一身冷汗,又粘又臭,我要去洗澡了……”說著,推開他,光腳下地向門口走。
後麵是武文殊的聲音。
“肩膀行嗎?彆淋水了,還是我幫你……”
尾音未落,一個沙發墊從敞開的臥室門扔進來,正中武文殊的前額。
倒著後退,周唯朝他豎起中指“少他媽廢話!你可彆來搞我……就在那裡!彆動!對對……彆過那條線……”
見武文殊乖乖地退到他憑空劃出的三八線後,周唯笑意昂然地轉過身,卻在身後一陣大肆響動中驚愕地又回過頭……
武文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飛身前來,一把將他扛在身上,在周唯那一聲‘臭流氓……!’的驚呼中,衛生間的門被嘭地一聲大力關上……
霧氣升騰,門上磨砂玻璃很快被潮氣侵蝕,印出兩個斑駁的人影……
……
…
愛意情濃的這一對並沒想到,短短不到4時,嶽念廷就證實了武文殊的猜測。
吳良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