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縫!
魏石檀看清來人,不覺微微皺眉,拱手草草施了一禮“郭府尹。”
“魏校尉。”郭瑞青回完禮,將目光轉向周圍將士與百姓“守衛城門平息暴亂是魏大人您的職責,維護城中治安追查凶犯乃是我洛陽府的職責,所以這些人該由洛陽府帶走。”
“郭府尹不知今日被劫出城的是何人麼?”魏石檀意味深長的望了眼不遠處的棺槨“郭府尹要不去祭奠一下族妹?”
“那又如何?”郭瑞青反問“魏大人族中親友難道就不曾出過幾個亂臣賊子麼?”
前朝末年涼帝篡位,懷王在長安稱帝,許多心向燕室的貴族子弟投奔而去,京中貴胄望族沾親帶故,大多不能獨善其身。
“郭府尹一定要趟這趟渾水麼?就不怕陛下因此懷疑您和郭氏?”
“那又如何?難道因為懼怕就不敢忠於自己的職守麼?”郭瑞青冷笑了兩聲“難怪一群烏合之眾也能闖的了校尉大人您守的城門。”
“你——”,魏石檀縱然素來沉穩,此時也被氣得不輕,他下意識握了握腰間的佩劍。
身居洛陽府尹,又背靠南陽郭氏這座大山,郭瑞青在這貴胄如雲的洛陽城中一向以不畏權勢嚴明公允著稱。
因為性格剛硬務實沒有世家子弟的綿軟浮華,又素來與郭氏家主不睦,這位洛陽府尹倒是很得涼帝信任喜愛。
今日之事,陛下必然雷霆大怒,若是這位郭府尹再去火上澆油,想到這裡,魏石檀握著佩劍沉默了。
“把這些人和屍首全部帶走。”郭瑞青見他不再阻攔,吩咐身後的衙役。
“大人不把族妹的屍首也拉回去麼?”望著郭瑞青指揮衙役將死屍搬上車拖走,魏石檀心生不忿,故意調侃道。
郭瑞青望了眼孤零零的棺槨,吸了吸酸澀的鼻子“活人逃了,死人大人可要看好了。大人與其有時間在這裡看死人的笑話,不如快馬加鞭出城追人,弄丟了那位,陛下麵前隻怕大人不好交代。”
話音未落,宮中的傳令官就到了。
郭瑞青望著頭頂越聚越多的黑雲和魏石檀隨傳令官匆匆離去的身影輕聲感歎“天要打雷下雨了——”
涼帝得知城門出了騷亂已然十分不悅,此時聽到羅頡被劫走的消息,頓時如同火上澆油,暴跳而起。
他猛地一踹前來稟報的魏石檀“混賬!一群吃裡扒外的混賬!人死了隨便哪裡挖個坑一埋了事,為什麼要費勁巴拉的拉出城去?朕就不明白,那麼多人跟著,城門口守衛森森,羅家那個小兔崽子長了翅膀會飛不成?”
“追?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把人劫走還能讓你們追到?”
“臣治下不嚴,臣死罪!陛下恕罪啊!”魏石檀跪在地上不停磕頭認罪。
“去,將今日值守城門的兵士全部杖責二十棍流放邊地,至於看守那小兔崽子的那群混賬,審問完,一個不留,全部絞殺。”
魏石檀覺得他一個人承受這樣的滔天怒火太無辜,是時候把方才在他麵前飛揚跋扈的郭瑞青拉下水了。
“啟稟陛下,郭府尹緊隨臣後趕到了城門。”他不敢抬頭窺測涼帝的神色“臣無能,看守羅家小兔崽子的護衛皆被他帶走了。”
“你是無能,你統領千餘精兵,郭瑞青手底下隻有幾百個衙役,你居然被他搶走了人,不是無能是什麼?”
魏石檀準備好落井下石的話堵在了心口。
疑慮也縈繞在涼帝的心頭,若是劫走羅頡與郭氏有關,郭瑞青絕不會強行搶走看押羅頡的人,若是無關,單憑幾個逆賊,怎麼能和守衛相互配合在城門口把人劫走?
查是要查的,隻是此時比查更重要的是追。
“傳朕旨意,令金吾衛即刻出城去追人!”
魏石檀領命就要退去,涼帝又想到什麼問道“羅頡那個小兔崽子被劫走了,郭氏那個賤婦的屍首呢?不要告訴朕這群逆賊連死人都抬走了!”
魏石檀微微抬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那倒沒有,郭氏的棺槨還停在城門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