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風沙中,一架大型飛行器呼嘯而過。
偶爾會有進入灰海討生活的雇傭兵注意到飛行器,他們謹慎地躲在沙丘裡,打量那似乎隻是路過的飛行器。
“哪個大勢力的?在灰海裡開這麼快,是往中間地帶去?”
“鬼知道,看方向是去顛倒之地?估計是聽到什麼消息,也覺得裡麵有寶貝吧……嘿,送死而已。”
這地方的影響可不看你什麼實力,哪怕深紅巔峰來了一樣得適應,與其大部隊都進去,還不如他一個人拿完東西直接撤。
“太不禮貌了……”肖恩嘀咕一聲。
欺詐之心和灰霧都沒有提醒自己……
肖恩並未察覺到危險的氣息,但他並不準備冒險。
“那你知道哪兒可以起浪嗎?”
肖恩謹慎地說道:“我不知道,因為我才拿到,不是嗎?”
鐵鏈被輕輕拖動,看不到儘頭,也看不到結尾。
漁夫歎了口氣,他在馬甲的表帶裡摸索了一會,隨後掏出了一塊懷表。
幾天的帶路下來,五個鼠人隻剩下了三個,而且三個人的手指都殘缺了許多根。
肖慈的異能在火、冰之後又出現了另一種元素,安息之風,可以讓人瞬間失去抵抗的意誌昏昏欲睡——最近全用來給人超度了。
臨走前,他看了眼鐵鏈伸向的天空,那地方空無一物,鐵鏈子到一半也見不著了。
那頭倒行的鹿型癲狂獸極速接近,但肖恩動都沒動一下。
以後,他可以轉過身用身後之眼去看一些不該看也不能看的東西。
肖恩微微眯起眼睛,他見過對方。
本能的,肖恩望向了聲音的來源處。
那位漁夫居然真的在幫我……
肖恩沒理會他,一旁在玩中指打火機的肖慈看了他一眼,猶豫一會她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肖恩經常說話不算話……你安息吧。”
不過,她很麻利地去了囚房搞起了囚徒困境——要暫時分開了,從肖恩這裡學到的技能得練熟了。
他笑眯眯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信你。”
他操控灰霧朝著反方向的空氣進行了連續的斬擊。
距離很近,但肖恩卻發現,自己離出口越來越遠了。
意外的是,那個漁夫又出現在了眼前。
“真人?還是海市蜃樓?”
漁夫有些迷茫地抬起頭:“你拿走了,我才知道——請彆誤會,你說了我才想起來,是啊,沒有風浪哪來的魚兒呢?噢,那東西你可以拿走,我就是想知道,它可以看到哪裡有風浪嗎?”
異能和變異的汙染結合了起來,最後在這片破敗的沙漠神殿中形成了顛倒。
但是,不知何時,噴泉的頂端出現了一個人。
肖恩搖頭感慨一聲,將那兩個珠子拿到了手裡。
“是的,我知道。”
鼠人之間似乎有特殊的聯絡方式,哪怕被隔絕也可以聯絡到,所以這五個家夥一開始就不安好心,想要把肖恩他們領到危險之地去。
遊戲裡來到這個副本是以傳送的方式,現實世界中當然沒有,那些危險的路線需要熟悉的人帶領才能免掉許多危險和麻煩,到了副本門口,肖恩當然能夠確定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他迅速收回目光,準備快速離開這裡——你撈什麼我沒興趣。
而且,通過在副本中搜集材料強化身後之眼,第三人稱的視角範圍才可以擴大,簡單來說,第三人稱視角的情況,伱可以用滾輪擴大縮放視野了……
遊戲裡,那個彩蛋就是這麼找的。
他一愣,但漁夫並沒有什麼動靜。
第二天如法炮製,剩下的三個鼠人就再也不敢玩花樣了。
取走身後之眼的神像後方有一個殘缺的噴泉,那裡麵早就沒有清水了。
他們的這款遊戲是第一人稱視角,隻有找到了身後之眼的彩蛋,第三人稱視角的切換才可以開放。
傻笑了一聲,肖恩晃了晃腦袋。
循著自己剛才找到的方向,肖恩姿勢怪異地繼續往前而去。
剛剛轉過身子,他便看到了一張哀傷憂愁的臉。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整個製作組腦子裡都塞著什麼……
肖恩發現,對方似乎完全不受顛倒之地的影響,動作和姿態都是正常的。
畢竟肖恩對這地方還算是熟悉。
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被“出賣”的呢?
而肖恩,他不確定對方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但隻需要殺兩個鼠人就能保證對方沒有壞心思,這真是再合適不過的買賣了。
顫抖著低頭,能量戰刃從他的肚子裡伸出來半截。
正在思索之際,突然,莫紮等人全都警惕地舉起了武器。
漁夫很是古怪,他盯著下方的噴泉,但手裡的鐵鏈卻伸上了天空。
“短暫偏移的幻象……果然還是和遊戲裡一樣。”
“不客氣,我妻子說過,航行時要看著燈塔,而燈塔要讓每個人都可以看到才叫做燈塔。”提到妻子的時候,他的表情明顯更加悲傷了一些。
遊戲後期的副本,要不是產出重要的材料,大部分玩家都不願意來這鬼地方,視角、操作方式、技能順序什麼都是亂的,玩起來很糟心。
他隻不過是抄近路,同時拿走顛倒之地的一個彩蛋。
他沒有再多想,加快腳步朝著出口走去。
走到出口,在莫紮等人擔憂的目光中,肖恩鬆了口氣。
肖恩站起身來吩咐道:“剩下那兩個裡麵有一個叛徒,讓他們互相知道這一點就行了,走了,下去看看。”
他並不是漁夫的打扮,反而像是剛剛上了岸換了衣服的中產。
回憶著這地方的情況,肖恩的身形已經不自覺地走到了上方的殘缺橫梁上,在外界看來,他整個人都顛倒了過去。
漁夫有些失望地低下頭,隨即,他又看向了肖恩放著身後之眼的地方。
不僅是重力的變化讓人很不習慣,這裡似乎還會引動人情緒的變化。
一陣帶著古怪香味的風吹過去,那個鼠人帶著絕望永遠閉上了眼睛。
但肖恩並沒有慌張,他順著自己現在的感受在四處搜尋著。
肖恩卻突然動了。
“當然,當然可以。”漁夫拖著鐵鏈子,有些頹廢地坐到了地上。
隨即他撫胸致意了一下:“謝謝。”
然後,它的屍體突兀地轉移到了肖恩斬擊的那個方向。
放到現實裡,就是肖恩走著走著就上了斑駁的石牆,而且不自覺地開始雙手雙腳著地。
然後,他便感覺腹部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