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投影在波動，肖恩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並不是什麼祝福的儀式……在旁邊默默觀察的肖恩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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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就在附近？
伯納德將每一樣東西都按在胸口，虔誠地念著禱告的詞語。
思維投影煙消雲散。
這種存在不應該擁有以太層才對……
“邪神究竟是什麼我們沒有人可以看清，但汙染會影響所有東西！伯納德，快離開這裡，然後將懷表丟到灰海以外的地方去！”
嘗試了幾次之後，她隻好無奈地站起身，輕聲地哭泣著：“大家都念著你曾經做過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伱是被蒙蔽了……”
原先的鏡子變成了一扇巨大的鏡麵大門，中央的門環是兩張溢出腥臭味的大嘴，大嘴正在吞噬頭顱和屍體。
肖恩腦海裡剛剛冒出了這個念頭，突然，那塊懷表就像是一下子有了生命。
這僅僅是當事人當初看到的情景，和現實並不一定吻合。
但在思維投影中，這些東西看上去都再正常不過了。
伯納德痛苦的搖著頭：“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不、不……不對！我複活了你！我明明做到了！”
那根鎖鏈連通著地點，它同樣由納米造物構成，隻要伯納德一直抓著，各種各樣的納米造物就會隨著鎖鏈進入他的身體，為他延緩衰老、為他提供力量。
船也開始沉沒了，似乎所有海水都被吸進了那麵打開的鏡麵大門之中。
克瑞尼娜、老鎮長、郵差、醫生……他們的身軀全都飄飄忽忽的。
“克瑞尼娜……”他轉過頭，“原來是這樣……”
年輕伯納德為妻子舉行賜子祝福儀式的畫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留在甲板上的克瑞尼娜。
鎖鏈漂浮而出，將克瑞尼娜牢牢地捆在了船艙之中，她淹死了。
思維大廳有同樣的效果，隻不過，從以太層剝離意識和讀取記憶還是有不小的區彆。
肖恩微微皺眉，後者輕聲道：“肖恩先生，你能否帶著懷表離開這裡……請求你……”
周圍的人群發出了歡呼聲和讚揚聲，鎮長模樣的中年男人上前說道：“說吧，伯納德，你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想要我們為你做什麼？”
伯納德怔在了原地，他在顫抖。
海洋並不平靜，蔚藍的水麵呈現出奇怪的水平幅度。
船也在跟著過去，克瑞尼娜在拚命呼喊，但沒有人可以聽到。
他站在小鎮廣場的最中央，那裡有一麵巨大的鏡子。
“是伯納德的記憶被讀取了，以他的以太層為基礎構建了投影，這是伯納德當初所看到過的景象……”思維大廳的聖徒叁大人對這類情況再了解不過。
就像是曾經吞噬過那個駝鈴隊伍的場景一樣，巨大的黑影遊動著前來。
他又哭起來：“你和我們的孩子……”
“那是我們的影子，但那也是邪神的影響……離開這裡，然後把懷表遠遠地丟走！”
蒼老的伯納德站在原地，他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切。
這時候，一個肚子圓滾滾的女人走了出來。
伯納德慘笑了一聲：“克瑞尼娜……對不起，我不僅被蒙蔽了，還一直在被操控……”
“請大家祝福我們！”伯納德將東西全都投入到了鏡子之中。
周遭的海水都在朝著一個地方湧去，那是……小鎮。
那些小鎮的居民們跪在旁邊，他們一個個都被鏡麵大門照了出來，在鏡子裡，他們自己的鏡像死死地抓在地上不肯移動，嘴角都露出瘮人的恐怖笑容。
終於，鏡麵的大門吃掉了頭顱和水手的屍體，所有的居民全都溺死在了海水之中。
但這次，肖恩可以清晰地看到，並不是巨物靠近，而是路徑上的能量塊在不斷地組成軀體。
而船上，克瑞尼娜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了起來，她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他閉上眼睛念著古怪的禱告詞，但他沒有注意到，在他念詞的時候，原本還喜氣洋洋的小鎮居民們全都變得悲傷起來，他們用憐憫而哀苦的眼神靜靜地望著伯納德。
隨後，肖恩和漁夫伯納德見到了真正發生的事情。
他喜氣洋洋地說道：“克瑞尼娜就在船上呢，海洋的賜福當然需要在大海上完成，一切完成之後，我請所有人參加宴會！”
有項鏈、有頭骨、有皮質地圖、有水壺、有鑰匙。
年輕的伯納德站在廣場之上，他麵容癲狂，身邊放著一截斷掉的鐵鏈、一隻龐大海獸的頭顱、一張巨大無比的監獄地圖、一大堆剛剛死去的水手屍體、一把幾乎有三米高的黑色鑰匙。
“不……那是……”克瑞尼娜顫抖著嘴唇，她猶豫了很久，最後終於開口了，“那是邪神的計謀……祂降生了，但力量並未與祂合二為一……祂一直在引誘你，引誘你複蘇祂，引誘你為祂保存力量再帶到祂的身邊……我、我隻是灰海裡的誘餌，你是被引誘的漁夫……”
地底在顫動，那些納米造物沿著能量脈絡鋪開，腳下的深處似乎有一棟建築物顯現了出來。
明斯克鎮長上前一步：“孩子，我們的意識其實一直寄生在你的身上……但我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快跑，孩子，我們最後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讓邪神的力量與祂合二為一。”
“伯納德……你看到的一切並不真實……”
船上的克瑞尼娜在大聲呼喊，但伯納德充耳不聞。
伯納德高興地大喊起來，他舉著鑰匙走進了打開的鏡麵大門之中。
應該說，腳底下的灰海全部都是一體的！
我感謝您賜予我生命，指引我走向海洋的深處，並在我行駛的道路上守護我。
克瑞尼娜露出一個淒涼的表情，她慢慢走過來。
而完成了這一切的人，正是被蒙蔽了的伯納德。
請讓深海之子降臨於我的愛人克瑞尼娜……”
伯納德興奮道：“小鎮上的大家都是我的朋友，是我最重視的人，我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祝福！”
“明斯克鎮長……”伯納德的眼神已經完全失去了神采。
“克瑞尼娜……”老年的漁夫幾乎癡了。
周圍人暖心地笑了起來，年輕的郵差在起哄：“伯納德，你肯定是為了克瑞尼娜懷孕的事情！我今後是不是要當叔叔了！”
那些沙土、岩石的下方變成了透明的地板，一道道的藍色能量脈絡從地底最深處閃耀著鋪開。
隻不過，克瑞尼娜僅僅是一個複蘇的容器罷了。
克瑞尼娜淹沒在了海水之中，她竭力掙紮著但沒有人可以幫助她。
伯納德指著頭頂，那裡有一艘雙桅帆船，以詭異的姿態停泊在空氣之中。
是漁夫曾經展示給肖恩看的東西，每一樣都帶著濃重的汙染。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他在痛哭。
視角截然不同。
“大家都原諒你了……”克瑞尼娜想要抱住自己的丈夫，可她怎麼也做不到。
“邪神說不定就要過來了，快走！”
而這時，伯納德發出驚恐而怨恨的聲音，即將消失的克瑞尼娜和居民們全都淒厲地尖叫了起來。
“邪神……高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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