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假話。”
莫紮將一份資料遞了過來,上麵詳細記載著狐狼的各種“生意”。
肖恩原本以為,在帝國的高壓統治下,這群帝都腳下的幫派的確不能做太出格的事情,可現在這一看……
他一邊翻閱著資料,一邊打量著黑狐,後者埋著頭,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羞愧。
“我去……”看到三分之一肖恩就看不下去了。
他忍不住給了黑狐一巴掌:“你他媽的,一個王級巔峰就乾這種事情?”
黑狐捂著臉也不敢還嘴,隻是苦兮兮地說道:“我們隻能乾這個……還有,老大你記錯了,我是王級上層……”
……
黑狐的臉上帶著疲憊,以及一種呆滯的迷茫:“我回家,我想和父母說說委屈……我父親對我破口大罵,說我浪費了帝國的資源,辜負了皇帝的期待……第二天,他們兩個人齊齊自儘,因為一個每年都得到帝國居民模範的家庭中出了一個被開除的學生。”
這一次會議提前舉辦,因為狐狼的老大黑狼猝死在了家中——據說是想要晉升深紅,但最後不幸殞命。
黑狐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那個,老大,您可能不熟悉……帝都啊,最大的地下幫派,首領也不過是王級巔峰。各大幫派的實力差距無非就是王級巔峰的數量多少,最多的應該是城南街區的刺蛇,有四個王級巔峰。”
肖恩露出一個失望的表情:“即便如此,你也隻是加入了一個幫派,享受所謂可以違法的快感……嗬,真容易滿足呢……不過,我很奇怪,你真希望自己當一輩子的小混混嗎?王級上層的小混混,會讓你感到驕傲嗎?”
他見周圍老大們的目光都轉了過來,立刻繪聲繪色地說道:“噩魘肖恩,天堂城那一塊響當當的人物!”
“抬頭。”他聽到肖恩平靜的聲音。
黑狐哪裡敢還嘴,他也知道自己混得不算怎麼樣,隻得賣慘道:“老大,不是我不想,確實是我能力不夠……但在您的帶領下,我相信狐狼一定可以聲名遠揚!”
這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誰都彆說誰,嗬……在座的不少人,都是頂頭大哥死了後才成為老大的。”哥哥張虎說道。
黑狐的眼睛都凸出來了,他覺得,自己好像都可以用左眼看到右眼了,似乎能看到眼球爆裂開來的景象……就像是母親屍體上曾經發生的一幕。
有個年輕的老大問道:“不過,現在其他城邦日子也一般吧?”
最可恨的是,混幫派的,居然還特麼繳稅?狐狼這幫孫子還真就繳了,甚至還特麼是納稅大戶……
肖恩轉身站起來:“想辦法聯絡帝都所有的幫派首領。”
“那是誰?”有個老態龍鐘的老年男性問道。
片刻後,他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刺蛇來了兩位王級巔峰,是大名鼎鼎的張氏兄弟,二人齊齊歎了口氣。
“害怕?!”肖恩伸出手掐住了黑狐的喉嚨,眸子的狠辣直欲噬人。
他隱隱地察覺到,似乎有一股詭異的東西在影響著黑狐。
黑狐大口地喘息了起來。
黑湖有些呆滯地抬起腦袋,手掌心在極速放大。
“老約翰,你真是天天守著那幾個街區人都傻了,連噩魘肖恩都沒聽說過?”說話的人頓時露出不屑的表情。
“馬屁拍得還不如莫紮,趕緊滾蛋——”肖恩翻了個白眼,“帝都混幫派最大的勢力是誰?”
“啪!”
“打掃乾淨。”
黑狐怔怔地坐在原地,他想要點頭,可片刻又痛苦地搖起了腦袋:“不可以,不可以……皇帝陛下本就是所有帝國人敬畏的對象,帝國法掌控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陛下征戰天下打來的,我們應該這樣……”
“我、我不是……我隻是害怕……我隻是害怕……”
他每說一句話,黑狐的喘息聲就愈發濃重。
終於,他摔了下來,左右開弓地猛抽自己的臉頰。
黑狐騰空而起,眸子染成赤紅,濃厚的塵土將整個包間都變成了沙漠。
他目眥欲裂:“我忍你讓你,你還要如此羞辱於我!那就拚個你死我活!”
肖恩眯起眼睛:“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他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蠱惑的味道:“皇帝又不管你,這麼害怕他乾什麼呢?”
肖恩的嘴角微微揚起些弧度:“中央學院的人搶走你的功勞、你的父母被洗腦後自儘……就這樣,他們依舊不放過你,你的房子、你的尊嚴、你身為人的意義……什麼都沒了。”
肖恩甩開了黑狐,在對方緩過來之後,他露出一個惡魔般的笑容。
黑狐呆愣了一會,隨即重重地磕頭:“要!”
黑狐忙不迭地點著頭:“夠了夠了,我們每個月給兄弟們發完工資,剩下的部分足夠了……”
肖恩沒好氣道:“有雞毛區彆?”
“而按規章來看,我是喪葬儀式的責任人,被關進了監獄,罰掉了最後僅剩的屋子……等我出獄的時候,我父母的屍體還放在原地,屋子裡爬滿了蛆蟲,我母親的眼球在我的臉上爆開來……”
“我現在把你又踩在腳下,你會不會更習慣?”
肖恩微微加重了欺詐之心的力度。
“我現在殺了你,你會不會更輕鬆?”
許久後,他終於迷茫地抬起了頭:“我……我……”
肖恩納悶道:“那你們混著鉤吧幫派混了個什麼?隨便找家貴族加入,不用打生打死,資源隻多不少。”
弟弟張龍眸子有些陰霾,他沉聲道:“晉級深紅還不是想掙脫出去……嗬,走上街彆人喊我們一聲老大,隻有我們自己知道,一群苟延殘喘的老狗而已……”
“啊——”壓抑的嘶吼中,塵土蕭然,沙子變成了可怖的萬千沙蛇,直奔肖恩而來。
路過帝國軍的時候,肖恩又悄悄地勾動了一下手指。
昏暗的會議室內,提前到來的老大們正在和相熟的人說著話。
“要報仇嗎?”
這番話聽著陰陽怪氣,但其他老大們也隻是歎了口氣。
他們倒是不擔心會有人黑吃黑……白吃黑也不可能,因為對方想吃,早就把他們吃空了。
肖恩走到門口,突然,他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子。
他的語氣漸漸變得怨毒起來:“我當初也在帝國中央學院呆過,我以為那裡是實現抱負的樂園……結果呢,我父母為了讓我上學掏光了家底,我在裡麵就呆了半年。”
另一個老大怨聲道:“有什麼辦法?深紅全被皇室和貴族掌控……說是幫派,嗬嗬,一群幫他們管著地下的保安而已。”
想到這兒,肖恩輕微地勾動了一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