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親王竟不肯承認……”
雲君又急又惱卻沒有法子,那繡花繃子就在眼前,她表現得再若無其事,可隻消看那繃子一眼,心底就跟藏了頭小鹿似的,砰砰跳個不停,思來想去,隻好作罷,不再同李瑾瑜計較,冷道“那裕親王有何正事?”
說著,他衝國夫人緩緩搖了搖頭。
聞言,國夫人一臉心疼,抬腕輕輕撫摸了李瑾瑜的麵頰,道“是娘拖累了你。”
“怎麼會?”李瑾瑜亦揪心應道,“當初娘是拚了命護住了孩兒,瑾瑜銘記在心。”
“可娘現在卻幫不上半點兒忙。”國夫人依舊滿臉愧意。
“當下的局勢誰都看不清楚,除了壽春郡王和江夏郡王勢不兩立之外,暗中埋伏的那股勢力恐怕更難纏,況且,還有雲君……”
“雲君?雲君又是怎麼一回事?”國夫人很是驚詫。
李瑾瑜鄭重看了自己母親片刻,不願將雲君是前朝皇上的外孫女一事說出來讓她平添煩惱,於是隻笑道“沒什麼,瑾瑜知道娘想讓雲君做你的兒媳婦,瑾瑜會儘力。”
聽他終於說到了心坎兒上,國夫人笑逐顏開。
“娘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大可在京城買個宅子安穩住下,雖說你身份特殊,但之前畢竟也算是護駕有功,事到如今,娘相信聖上不會為難你的。”
“好,瑾瑜會派人去城內查探一番。”
勸好了國夫人,李瑾瑜對雲馨墜湖一事卻放不下心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雲府走一趟。
李瑾瑜抵達雲府之時,天色已變暗。
他正要從後門入府,卻忽然發覺頭頂似閃過一個人影。
雖並未真切看到,但僅憑感覺,他也知道那人輕功在他之上,絕非普通人。
耳畔風聲響起,李瑾瑜不動聲色敲響了雲府的後門……
“聽聞今日宮裡出了事。”
“出事?”雲君轉了身過來正色道,“出了什麼事?”
“你那不省心的三妹,不幸在宮中墜湖了。”
“雲馨?”雲君似不敢相信。
李瑾瑜點了點頭。
“死了嗎?”
雲君此話一出,李瑾瑜竟忍俊不禁。
憋了笑應道“要讓雲君姑娘失望了。”
“我想也是,都說好人命不久、壞人活千年,她那般蛇蠍心腸,怎可能輕易就喪了命呢?”
“你不覺得此事有蹊蹺?”
聽李瑾瑜如是發問,雲君才細細思索一番,抬眸問道“裕親王方才說她是在宮中墜湖的,那定然是隨江夏郡王一起入宮的了?”
李瑾瑜笑著搖了搖頭,道“江夏郡王可是在自己的府中安穩度日呢。”
“雲馨獨自入的宮?”
李瑾瑜點了點頭道“正是。”
“奇怪,”雲君眉頭緊蹙道,“她同宮內之人沒有任何交情,難不成是皇後宣入宮的嗎?”
“當然不是,但她入宮,恰是為了探望月華郡主。”
“什麼?”雲君忽地冷笑一聲道,“豈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正是。”說著,李瑾瑜忽地走近一步,幾乎真個人貼在了雲君身側。
雲君想要躲閃,卻是已來不及,整個人都被牢牢抱在了李瑾瑜的懷中。
“裕……裕親王還請自重……”雲君一臉倉皇。
可李瑾瑜卻在她耳畔輕聲道“彆動,隔牆有耳,我有話跟你說。”
雲君當真不動了。
耳畔幾乎感受到李瑾瑜的鼻息,讓她感覺一陣難捱,可李瑾瑜的話卻是結結實實砸在了她心上——
“方才我從後門進府時,看到一個可疑身影,那人功夫不在我之下,你要多小心。”
說罷,李瑾瑜就放開了她。
雲君在原地怔愣片刻,又盯著李瑾瑜仔細端詳,確認他沒有半點兒玩笑的意思,心底不免一驚。
倘若他所言非虛,很可能那可疑之人已經在雲府埋伏許久了,但這些日子,雲君從沒覺察出半點異樣,如此一思量,怎能不害怕?
“謝裕親王。”她畢恭畢敬道了謝,不禁又陷入沉思。
“本王今日來就是要告訴雲姑娘令妹的事,她雖已是王妃,但好歹是你名義上的妹妹,本王覺得——”說著,他頓了頓,遂笑道,“若雲姑娘不嫌棄,大可隨本王進宮去探望一二,更何況你同月華本就是舊識,見一麵,解開之前的誤會也好。”
聽李瑾瑜說到斷手斷腳的月華,雲君愁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