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慎行突然打電話回來,沐晚已經猜到原因了。
她去了放有電話的客廳,電話已經在旁邊放置了很久,她急忙拿了起來
。
因為才睡醒,說出的話帶著一絲小貓般的柔軟“喂。”
好一會兒沒有動靜,沐晚以為他已經不耐煩的給掛掉了,心頭突然就籠上一層失落,正要放下電話,沉洌好聽的男聲就傳了過來“睡著了?”
聽到他磁性十足的聲音,沐晚眼圈一熱,情不自禁的就要哭了出來,這兩日的經曆實在是一言難儘,她甚至無數次想過自我了斷,如果她真的為了名節了卻殘生,是不是連山一彆就是他們最後一麵。
他不知道,她在那時一心想著的隻有他,覺得最愧對不住的也是他,明明重活這一世讓她初嘗愛人滋味,卻是沒有收獲就無疾而終。
現在聽到他的聲音真真切切的響在耳邊,雖然一如他那個人一樣,冷情默然,透著拒人千裡的冷漠,但她還是歡喜的笑出聲“當然是睡了,被你的連環奪命call吵醒了。”
連環奪舒call!
她經常會說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眼兒,他似乎已經聽得習慣了,並沒有字字追問。
淩慎行聽到她還能這樣語氣輕鬆的開玩笑,懸著的心才悄然放下。
“聽張耀天說你們遭遇了土匪。”
他果然是知道了。
沐晚暗暗撫了撫胸口讓自己鎮定,以淩慎行的睿智,半句假話都可能被識破,幸好她早就把想好的劇本在心中默念了無數遍。
“說起來真是虛驚一場,如果不是我和映春去後麵的林子裡方便,這輩子怕是見不到你了。”最後一句是實話,她的聲音不自覺的帶著哽咽。
淩慎行眉頭一皺,心尖微痛“是張耀天他們辦事不利,我必然嚴懲他們。”
“彆。”沐晚急忙道“那些土匪計劃周全,張排長他們防不勝防,這些人占據天時地利人和,著實不好對付。而且張排長他們本來應該和你去前線上陣殺敵,現在卻做著護送我的差事,這已經很委屈他們了,你要是再罰了他們,我的良心上也過不去。”
淩慎行聽著她說了一大堆道理,輕哼了一聲“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見他鬆了口,沐晚立刻打蛇隨棍上“反正我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丟了些槍支彈藥,你小小的懲罰他們一下就好了。”
說到最後,已經軟言細語,頗有幾絲撒嬌的味道。
這一招果然見效,淩慎行的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強硬,“我會考慮你的提議。”
沐晚笑了。
頓了頓,她突然問“會打仗嗎?”
關於前線的事情,他顯然不願意多說,隻是草草敷衍道“你一個女孩子打聽這些做什麼,好好睡你的覺,吃你的飯,等我回去的時候彆再瘦成竹竿就好。”
他嘴裡的責備,聽在她的耳朵裡都是變向的關心。
兩人又閒聊了一通,等沐晚放下電話再一看表,頓時驚得不得了,感覺沒和他說什麼,竟然半個小時過去了。
她什麼時候也變成了話嘮?
沐晚回到臥室,彩雪還站在門口,看到她忍不住抿出一絲心知肚明的淺笑。
沐晚瞪她一眼,馬上又笑開了。
“看來我平時對你們太隨和了,一個個的都敢取笑我了。”
彩雪急忙道“彩雪可不敢,彩雪隻是看到少帥和少夫人關係和睦,心裡替少夫人高興。”
沐晚跟淩慎行講過電話,原本覆在心頭的陰雲也散去了大半,隻是他始終不肯提打仗的事情,倒成了她的心結。
她摩挲著手中的懷表,隻希望不要再起戰事,一切都能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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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難得睡了一個懶覺,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彩雪和彩雨都沒有打擾她,早飯端在小廚房裡熱著。
沐晚在同濟寺時習慣了聽晨鐘暮鼓,在那種安寧而莊重的氣氛中醒來,突然回到淩府,仿佛還沒有調整好時差。
吃過了飯,紅袖就回來了。
這次被土匪掠去的事情隻有映春知道,兩個人商量好了守住口風,就算是紅袖也沒有告訴,她幫不了什麼忙,隻餘著替自己擔驚受怕而已。
紅袖看起來紅光滿麵,一定是圓滿了完成了任務。
“先喝口水吧。”沐晚把茶杯遞給她。
紅袖接過來一口喝光了,這才緩緩了氣息說道“小姐,那個夏有福果然有問題,這幾個鋪子也十分的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