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府裡還好吧?”
“督軍依然固執已見,老夫人倒是有些相信我的話了,但老夫人的脾氣少夫人也了解,她主持內宅多年,是個十分要麵子的,恐怕一時半會也不會鬆這個口。”映春一臉的擔憂,沐晚則是抿了一口水。
“若不是一定要回去,我倒覺得這裡的生活平靜安逸,比淩府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映春知道沐晚是個喜靜的,平時也不願意去爭搶,但是彆人招惹到她的頭上,她一定會變本加厲的還回去。
紅袖聽說映春來了,也急忙進了屋,兩姐妹握著手也都紅了眼眶。
“彩雪和彩雨也想來伺候少夫人,隻不過要留在桂花苑打理院子,我跟她們說,少夫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回去了。”
沐晚道“那兩個丫頭我倒是放心的,督軍也不會找她們的麻煩。”
“小姐。”紅袖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吧,還能有比現在更壞的情形嗎?”
紅袖這才說道“我早晨跟廚房的婆子去早市買菜,在茶攤上聽到那些人議論小姐。”
“哦,他們說什麼了?”
“他們說……說小姐不守婦道忘恩負義,一女侍二夫,還說小姐是吉城派來的細作,應該把小姐浸豬籠沉塘。”紅袖小心的觀察著沐晚的反應,見她麵色平平這才鬆了一口氣“那些人說話相當不好聽,早市上都是人,全都圍著打聽呢。”
連城的上流社會自然不必說了,誰家有點風吹草動,一夜之間就可以人儘皆知,而這些平民百姓也很樂意打聽上流社會的事情,做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但這樣的惡言惡語明顯就是中傷,若不是有人故意散播對她不利的謠言還真是說不過去。
督軍不想讓她回去,自然就要把她的名聲搞臭,到時候就算老太太不計祖宗規矩,這些民間的傳言也會讓她沒有顏麵再回淩府。
沐晚相信這些人一定是督軍派去的。
映春焦急的道“少夫人,難道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任由這些歪曲事實的人胡說八道嗎?到時候弄得全城皆知,少夫人就算想回也回不去了。”
沐晚倒是真的不想回淩府,可她不回去就勢必會讓淩慎行陷入兩難的境地,也讓某些從中得利的小人笑到最後。
淩家她是必須要回去的,新仇舊恨也是要一並算了的。
沐晚讓人撤了早餐,淩慎行進來說,他要回軍中處理些事情,晚上可能要回來的晚一些。
從這裡到他的辦公樓大概有兩個小時的車程,不比他住在淩府的時候,拐幾個彎就到了。
沐晚也不想他奔波勞累,替他整理了一下軍裝的領子“要是太晚了就不回來吧。”
他點點頭“好。”
淩慎行和李和北走後,紅袖端來新沏的齊山毛尖和幾樣小茶點,映春站在一旁替沐晚倒茶。
“映春,如果我沒記錯,你父親是個說書的吧?”
映春急忙點頭“我父親以前在巷子口的茶館裡說書,自從那次生了一場大病之後便不去巷子口了,但有些人習慣了聽我父親說書,還三天兩頭的去找我父親,後來他索性在家門口擺了個說書攤,也不收錢,就說些當下有趣的事情。”
映春父親當初生得那場大病,還是因為沐晚幫助才活了下來,也是自那之後,映春對沐晚死心塌地掏心掏肝。
“我這裡有一個話本,讓你父親照著講給那些聽書的人聽。”沐晚遞過來一個小冊子,上麵的字跡還是新的,也不知道是她什麼時候寫的。
映春疑道“這是?”
沐晚端起茶杯“有人在山溝裡打獵看到一頭熊,說那熊足足有五米高,過不了兩天,有人看到同一頭熊,又說它足足有七米高,你覺得這頭熊到底有多高?”
映春撓了撓頭“有人說是五米,有人說是七米,沒有親眼見過,也不知道他們哪一個說得是對的。”
“這就是了,對付謠言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另一個謠言去混淆視聽,到時候聽的人自己都弄不清到底哪一個是真的了,這樣的話,隻能翹首觀望,不會輿論一邊倒了。”沐晚看向那個小冊子,“當然,這裡麵寫的有一半都是事實。”
映春仿佛明白了什麼,臉上一喜“少夫人放心,我這就讓父親去辦,他還認識許多說書的,到時候大家一起講,相信很快就會傳遍整個連城。”
沐晚欣慰的點點頭,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壓下這些四起的流言。
紅袖打簾走進來,緊張的說道“小姐,你這些日子還是不要出門了,我剛才去街上買東西,聽說有幾家的小孩得了天花,那些人家都是愁眉苦臉,這病傳染起來十分可怕,聽說連政府也驚動了,要把那幾家人隔離起來,還要把這些生病的孩子交出來去處理,免得疾病蔓延無法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