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愛子哼了一聲“他想要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布置兵力牽製我們,父親萬萬不能同意,一旦讓他的軍隊駐紮在租界,我們就成了籠中鳥。”
福山道“我知道,我不會答應他的。”
~
廚房來問是否能開飯了。
沐晚拿起懷表看了眼,已經七點鐘了,外麵仍然在下雨,今夜怕是停不下來了。
“少夫人,你快看,又一雙鞋子遭殃了。”映春嘟著嘴進來,“讓我抓到了,非打死那些畜生不可。
沐晚看了眼映春拎著的小皮鞋,此時隻剩下鞋帶和鞋架子,所有能啃的地方都被啃光了。
“這幾天一直下雨,把屋子裡會被咬壞的東西都收進鐵皮箱子吧。”
連城有一種老鼠,百姓給它取了名字叫“鐵嘴子”,這種老鼠特彆喜歡雨天的時候跑出來,然後啃食一些橡膠和皮質的東西,還對甜的東西情有獨衷。
連城的老百姓每年都要被這種老鼠禍害。
映春說了聲“好”,剛要出去把破了的鞋子扔掉,紅袖就高興的走進來“少帥回來了。”
話音剛落,淩慎行就進屋了,他自己打著傘,傘上還有雨水滴下來。
映春急忙接過傘,拿到門外去了。
沐晚看到淩慎行,這才有了笑容“讓廚房開飯吧。”
淩慎行這個時候回來,定是沒吃飯的。
“我不是說過嘛,六點以前不回來就不必等我。”他走過來,她便起身替他脫外套。
雖然打著傘,但身上還是淋濕了。
“反正我也不餓,就等你一會兒。”她解開他軍裝的扣子,“一會兒洗個熱水澡,免得入了寒氣。”
正在忙碌的手突然被他握住,淩慎行眼睛一挑,帶了笑意“那福山給了我兩盒點心,我讓人放在外間了。”
東洋人的點心做得又精巧又細膩,味道還好,連城的上流社會都喜歡這樣精致又昂貴的東西。
“福山是給了你甜頭嗎?”
他看起來很高興。
淩慎行胳膊微抬,配合著她脫下外套“那倒沒有,隻是開通了連城和租界之間的公交線路,方便了百姓,以後去租界,不用再倒車了。若不是東洋人狼子野心,大家互利共榮也不是件壞事,取長補短,共同發展。”
沐晚彎唇而笑,既然他看出東洋人的目的,應該就會有所提防了。
“那件事安排好了嗎?”沐晚把外套拿到外麵讓映春去烘乾,回來時,淩慎行已經在桌子前坐下了。
淩慎行正在把玩他送她的那塊懷表,“安排好了。”
說話間,下人已經開始上菜了。
淩慎行隻要回來吃飯,沐晚必然親自布置,飯菜都是依照他的口味做的。
夫妻兩個剛吃完了飯,李和北就來報告,李和北行色匆匆,一向鎮定自若的臉上略帶焦急。
“什麼事?”淩慎行看過來。
李和北道“幾個淩軍的元老來看督軍。”
話雖如此,但一定並非表麵看來這樣簡單。
兩人相視一眼。
沐晚讓映春去拿了一套乾淨的軍裝過來,剛脫下的軍裝又穿上,她小心的扣好了扣子。
“放心,我自有辦法。”淩慎行握了握她的手。
現在的淩家軍中,他獨掌大權,上上下下都被換成了他的心腹。
而督軍儼然已經被架空了,現在又因“痛重”在家休養,這些長老們早就按捺不住了,現在找了一個機會“探病”,其實是想要借機逼宮。
淩慎行和李和北出去了。
沐晚把紅袖叫了過來。
“外麵是什麼情形?”這種時候,沐晚不方便出現。
那些元老都是有軍功在身,又個個圓滑世故,還有一些手裡握著兵權,真要是聯合起來一鬨,淩慎行恐怕不好脫身。
紅袖道“張排長讓我告訴小姐,那些元老是帶了兵的,現在就在淩家的府門外,他們吵著要看望病重的督軍,若是今天不遂了他們的意,怕是要大動乾戈。”
簡直太放肆了,竟然還帶了兵過來,若是淩慎行不同意他們見督軍,他們還要打上門不成?
沐晚臉色陰沉,起身道“有些事情,少帥不屑於去做,我隻是個婦人,不怕背上什麼奸詐的名聲,既然他們都逼上門了,也不必跟那人客氣了。”
她絕對相信,這些元老並非突然找上門,他們早就聯合到了一起,而當中是誰撮合的,不用想也知道。
督軍看似被軟禁在院子裡,但他可不是沐錦柔,做為獨掌了大權這麼久的人,他會想不出辦法傳消息出去?
沐晚冷笑“走,去督軍那裡探病。”
而在前院,點著幾盞大燈,照得院子裡同白天一樣明亮。
這些人不敢在白天來,隻選了晚上,大概也是心虛吧,都說夜黑風高好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