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姐。”
雪秋詫異的看向她“郭小姐,是有什麼事嗎?”
郭守義那邊的病房不是她負責的範圍。
郭蘭十分為難,眼眼掃了眼一邊的樓梯間。
雪秋頓時明白了,兩人一起走了過去。
這裡十分僻靜,最適合說話。
郭蘭鼻子一酸就哭了起來,不過哭聲卻是極力壓抑的。
“郭小姐,到底出了什麼事?”雪秋急忙拿了手帕遞過去,潔白的手帕上還繡著兩朵雛菊。
“這個……給你。”郭蘭把懷裡抱著的東西遞過來,眼睛仿佛是被水洗過一樣。
雪秋早就看到她一直抱著的外套,正是沐文羽的衣服。
“我突然得知父親的病情,心裡很難過,嫂子讓我去花園裡透透氣,正好就遇到了文羽……我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算沒有愛情也有青梅竹馬的情誼,所以我才會……靠著他哭了一會兒。”
雪秋皺皺秀氣的眉,不明白郭蘭為什麼說起這個。
郭蘭吸了吸鼻子“不瞞淩小姐,其實那天文羽和晚姐姐說話,我站在樓梯上都聽得一清二楚,文羽當著晚姐姐的麵說他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對我隻是兄妹的情誼。”
雪秋吃驚的看向她,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這話的真假,郭蘭清亮的目光上蒙著一層水霧,但那眼神卻是無比的真誠。
這樣的話,沐文羽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但從彆人的口中得知,她還是覺得震撼,應該會狂喜的,但麵對郭蘭被淚水浸透的雙目,這種喜悅被內疚無措的情緒所代替。
從她得知沐文羽已經定婚的那天開始,她就不應該再有這樣的想法,而實際上,她也確實刻意的與他保持著距離,哪怕兩人之間明明隻剩下一層窗戶紙,卻是誰都沒有去捅破。
隻是每次看到他,她都會覺得難過、無助、茫然無措。
雪秋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來否認,郭蘭已經搖搖頭“不怕淩小姐笑話,其實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是哭過一陣子的,我自私的想,反正我和文羽是定過婚的,隻要我真心對他,他必然會被感動。隻是我沒想到,昨天晚上沐叔叔會當著兩家人和大帥的麵直接宣布了我們的婚期,我當時真的很高興,但我看到文羽那震驚、悲慟甚至是絕望的目光,那目光就像一把劍紮在我的胸口……他是那麼的不願意,可又不能違背自己的父親,他坐在我的身邊就像一隻沒有了靈魂的木偶,我幾次側過頭看他,都像是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我當時真的怕極了,我很想站出來跟沐叔叔說,我們的婚事不做數了,我不想嫁給文羽了。”
郭蘭說著擦了把眼淚“可是我不敢,我怕丟了兩家的麵子,我怕父親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雪秋咬了咬唇,她沒想到昨天晚上沐老爺就把兩人的婚事定下了,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情,隻不過因為郭守義的病而提早來到了而已,隻是想到沐文羽當時的樣子,雪秋還是覺得呼吸一窒,仿佛喉嚨被人掐住一般的難受。
“我昨天想了一夜。”郭蘭把手中的衣服硬塞到雪秋的手裡“這衣服我洗好了,你就拿去還給他吧。”
衣服上還有些微涼,衣料到了手中竟像是塊碳一樣的燙手。
雪秋一愣“你想做什麼?”
郭蘭目光中閃爍著堅定“我一會就去同父親說,說我不喜歡文羽,讓父親回了這門親事。”
都是女孩子,大家的心思也差不了一二,郭蘭有多喜歡沐文羽,雪秋豈會看不出來。
“淩小姐,我這麼做不是為了你。”郭蘭深深吐了口氣,“我是為了文羽,隻要他能追求自己的幸福,我願意剪掉手中的風箏線,至於你們以後會怎麼樣……我隻能先祝福了。”
不等雪秋說話,郭蘭便蹬蹬蹬的跑下樓梯了。
雪秋懷抱著沐文羽的衣服,眼中一片茫然。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