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女兒這樣,裴父都感到很難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與郝婷婷說過,但是她總是屢教不改,執著如此。硬是要將女兒的言行規範,行為規範起來。
離婚這麼多年,裴父並沒有埋怨過郝婷婷,他深知郝婷婷的不容易。他也沒有打算另找她人,他還是愛郝婷婷,愛他們這個三口之家的。不然,他也不會帶著裴裴回來,找郝婷婷的。
可是,為了女兒的教養問題,他又實在是說服不了郝婷婷,也就隻能選擇和她離婚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她媽給毀了!是的,毀了!
虎媽出才子,這並沒有錯。也因此,最開始,他是讚同郝婷婷對裴裴的教育的。
兒時多學點兒,琴棋書畫,不一定精通,但多多涉獵,長大了選擇的路就會更寬廣的。還有,女孩子嘛,行為溫婉端莊,走出去也是獲得讚聲連連的。培育出這樣的閨女兒,他也是倍感體麵與榮耀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感覺到不對勁兒了呢?他說不上來,隻是隱隱感覺到,裴裴的笑容一點點流於表麵,不再是兒時那樣發自內心的歡快了。
她還是會微笑,但是,就像是刻入骨髓的姣好麵具一樣,言行體表完美極了。可是,一帶上麵具的裴裴,便好像再也與這個世界無關了。她將真實的自己隔絕了起來,隱藏在那個完美的麵具之下。
裴父不想看到這樣的女兒,完美,卻又陌生。最初發現的時候,裴父和郝婷婷討論這個問題。郝婷婷卻不以為意,認為裴父是小題大做了。
後來,裴父漸漸地觀察發現,隻要是郝婷婷在的場麵,裴裴的麵具是最厚的。而郝婷婷不在的時候,裴裴會悄悄地一個口子,像是撥開了麵具,偷偷地打量外界的世界。
但也因為這個發現,讓裴父暫時放下心來,女兒還是懂得調節的。他開始懷疑,也許真的是他大驚小怪,小題大做了。
可是,事情的發展趨勢並不容樂觀。裴父發現事情在原本的基礎演繹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裴裴的麵具完美地擴散到了每一個場合。完美的麵具外表,它完全吞噬了他的女兒裴裴。
或者說,裴裴像是不再對世界好奇了,她沉睡在麵具之內了,她不再偷偷出來偷窺了,她正在漸漸地消失了……不!他決不允許!
再後來,裴父主動發起行動,瞞著郝婷婷,帶女兒去突破自我,認識世界。可能已經是晚了……一番忙碌下來,也緊緊得到裴裴細微的鬆動。而一回到家,裴裴見到郝婷婷,裴父的努力便會一下子功虧一簣了。
裴父對此深感頭疼,和郝婷婷提出了分居。郝婷婷的驕傲不允許她低頭,工作正值上升階段,她也沒有時間照料裴裴。順應了裴父的請求,裴裴跟著裴父生活。
分居畢竟不是離婚,同一個城市裡,郝婷婷再忙,還是能夠抽空來看看裴裴的。可是,郝婷婷實在是太忙了,偶爾參與的家庭活動,也隻是匆匆來,匆匆去。
郝婷婷以為的維係母女情深,一次次流於表麵的形式交流,卻再一次讓裴父的辛苦付之東流。
裴父心痛於沒辦法改變郝婷婷的行為,也沒辦法拯救女兒困境的無能為力。他和郝婷婷大吵了一架,提出了離婚。而郝婷婷早在分居時,就有了心理準備了,答應得十分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