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神帝!
將麵具和幻變丹還給白無生,給了對方一年的壓製體內毒性的丹藥後,林青就將人打發出去。
至於對方厚著臉皮討要的東西,林青除了給對方一件元兵保命外,其他一概沒有,讓白無生自力更生,自己想辦法。
茶具已經收了起來,喝了這麼久的茶水,再好的茶葉也會變得索然無味。
“老大,你為何要那個白無生繼續扮作你的樣子,不怕他打著你的名頭做壞事?”
金燦爛走了進來,見案幾上的茶具收起,莫名鬆了口氣。
“他不敢!”
金燦爛一聽,想起剛才那白無生痛不欲生,痙攣顫動的一幕,身子情不自禁的打個冷顫,一臉的讚同。
“你這是要他……幫你轉移注意力?”
金燦爛手捏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腦海忽然靈光一閃,開口說道。
給了對方一個你還算不太笨的眼神,林青轉頭,目視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心中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老大,難道你不怕那個白無生提早離場,被人乾掉?”
金燦爛有點擔憂。
“老賴,死不了!”
說完,林青起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眼下這種陰雨天氣,沒有比待在被窩裡,更舒服的事情了。
等一覺睡醒,再好好修煉,在輪渡的這段時日,還是早點完成目標,突破本命境。
另外,從白無生那裡繳獲的收藏裡,有幾部佛門武學秘術,閒暇之餘,也可以研究一下。
房間內,隻剩下一臉無語的金燦爛,怎麼快就走了,我還有好多問題沒問呢?
不經意,跟王小二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金燦爛冷哼一聲,扭頭盯著窗外的雨幕,像是要看出花來。
……雨越下越大,天空越發昏暗,像是沒有停歇一樣。
輪渡上的符文大亮,時不時地將落在輪渡上的雨水,排出去。
甲板上空無一人,早先還扣扣索索,不願意花錢進入船樓的人,成群地擠到一個房間。
一時間船樓爆滿,同在屋簷下,時不時地便會爆發異常衝突。
對於這些爭端,船舶司的人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武者大都倚仗武力,桀驁不馴,每天都要鬨上幾回,若是事事插手,船舶司的人手不夠不說,現有的人手也要累死。
眼下又是這樣的天氣,隻要不鬨出人命,船舶司的人一般不會插手。
就這樣,輪渡在雨中行進了數日。
二樓的房間內。
白衣少女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殷紅,像是在品嘗世間最美味的食物,素手探出,隨手將身前,皮膚褶皺跟皸裂樹皮似的屍體捏碎,化為漫天煙塵,順著窗戶,消失在狂風驟雨當中。
身後忽然響起微弱的風聲。
幾個籠罩在青袍當中的人影,不知何時,消無聲息的出現在房間內。
“人找打了嗎?”
“屬下無能!”
青袍人瑟瑟發抖地答道。
“廢物,要你們何用!”
白衣少女怒喝,纖塵不染的白衣化為詭異的紅衣,像是鮮血染紅似的,血紅的指甲輕輕抬起,跪在最左側的青袍人直接飛起,驚恐萬狀,還沒等他求饒,隨著少女五指虛合,砰地化為一捧血霧。
血霧在空中翻滾幾圈,分出一縷,被少女吸入鼻中,忽然冷哼一聲,血霧爆開,落得剩下的青袍人滿頭滿臉。
“男人的血,還真是跟人一樣廢物,臭不可聞!”
少女不滿地喝罵一句,頭也沒回地吩咐,“最後一次機會,就是將整座船樓翻過來,也要找到,可千萬彆再讓我失望。”
“是!”
領頭的青袍人低頭,猶豫不絕,“隻是……”像是知道身後之人想要說什麼,少女揮手打斷,紅唇微動,“船舶司那邊,我自會解釋,你們儘管放手施為,若是有人敢放抗,不用客氣。”
“是!”
等青袍人身形再次無聲無息的消失,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滿頭華發的老婦人,端著一碗裝滿鮮血的瓷碗,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
佝僂著身子,哆嗦著將托盤舉過頭頂,“小……小姐,湯來了!”
血色逐漸消退,重新化作纖塵不染的白衣,少女探手,喉嚨滾動,將碗裡的血湯一飲而儘,不滿地皺著眉頭,眸中迸發出滲人的目光,“湯不新鮮了,讓人重新抓幾個新鮮一點的食材回來。”
老婦人身子顫抖,帶著幾分極力壓製的顫音,回道“是!”
“你怕我?”
白衣少女眼神劃過老婦人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頰,輕聲問道,見老婦人顫抖著身子不說話,忽然發出一聲輕笑。
咣當!托盤連著瓷碗掉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老婦人嚇得慌忙跪在地上,不斷地用頭磕地,身子抖得像是寒風中瑟縮的老樹。
“我這樣的人又有誰不怕?”
白衣少女慘淡一笑,像是在風雨中獨自開放的白玉蘭,帶著幾分無言的淒然。
隨後,又有些不甘,赤足站起,腳尖被尖利的瓷片劃破,流出殷紅的鮮血,在地上渲染出朵朵紅梅,都恍然未覺。
緊緊抓住老婦人的肩頭,將其生生拉起,帶著幾分癲狂的神色,質問道“可你為什麼要怕我?
這天下所有人都可以畏我、懼我,唯獨你不行!”
“你從小就伺候我,應該是最知我、懂我的人,如今踏上這條路,你應該是最能理解我的才對,你又為何要怕我?”
“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殺你的才對?
不然,前幾日,你根本就活不下來!”
白衣少女眼角掛著幾分晶瑩,鬆開老婦人的肩膀,任由她癱倒在地,踏著尖利的瓷器碎片,重新坐回原位,臉上淒然的神情頓時煙消雲散,冷聲而道“出去!”
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老婦人撿起掉落在地的托盤,細心地將沾染血跡的瓷片打掃乾淨,自懷裡掏出一塊如雪的帕子,小心地將少女腳上的鮮血擦拭乾淨,塗上藥膏,端著托盤,邁著蹣跚的步子,不發一言,轉身離去。
吱呀的關門聲響起,房間內寂靜無聲,淡淡的血腥氣中,坐在窗前的少女,目光閃動,幽幽地望著天邊昏沉的夜色。
……“誰給你們膽子,竟然這樣在船樓擅闖!”
“殺人了!”
“趕緊讓他們檢查完了事,敢這樣明目張膽地搜查,估計船舶司那邊,早就打好了關係。”
……巨大的吵鬨聲,穿透輪渡上設置的劣質隔音屏障,打破房間的寧靜。
盤坐在床榻上的林青睜開雙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收功起身。
從離開冰月宗,到現在已經有兩個多月,他昨晚終於突破,修為達到了本命境九重天。
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慢慢積累底蘊,尋找突破命魂境的契機。
外麵傳來的喧鬨聲,讓他眉頭輕皺,走出房間,邁步行至客廳。
正好看到金燦爛關門,從外麵走了進來。
在王小二擺好的墊子上坐下,林青問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老大,有大勢力好像在找什麼人,船舶司的人沒有出來阻攔,看來已經早就疏通了關係,連拒不配合的人被當麵殺死,都不見人出來。”
金燦爛搓了搓手,一臉興奮,八卦道“據說,他們找的正是胡天跟那個假林青。”
說完,還特意給林青眨了幾下眼睛,又扭頭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王小二,結果遭了後者一記白眼,又看了一眼毫無所動的林青,心中鬱悶。
“老大,你說那個白無生,要躲起來,不直接化作你的樣子,現身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