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著步子,走了進去。
砰!虛空中驀然湧出一股沛不可當的巨力,像是有巍峨的山嶽碾壓過來,王生舉起盾牌,臉上、脖子上、手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水不斷從額角滴落,順著下頜、脖頸流下,打濕衣衫和地麵。
盾牌一擊之下,凹陷進去。
王生驚駭地看著這一幕,眼中發狠,大吼一聲,邁著步子,繼續前進,一步又一步。
盾牌上出現裂痕,哢嚓聲中,四分五裂。
刀光乍現,王生像是困在險境的猛虎,瘋狂大吼,手中彎刀,帶起大片的刀光,體內元氣拚命湧出,在身前組成一麵巨大的刀牆。
哢嚓!看似堅固的刀牆被不斷壓縮,像是巨大的鋼板被外力狂暴的擠壓,發出破碎的聲響。
嘩!不過前進了十幾米,剛剛搜查完第一個房間,擋在身前的刀牆就跟堅冰撞擊鐵山似的,紛紛揚揚地崩潰,化為漫天泛著光的晶瑩,揚揚灑灑飄落。
“噗!”
巨大的壓力壓身,王生腿腳一軟,跪在地上,喉嚨一動,雙唇一張,噴出一口鮮血。
“頭領!”
身後的青袍人擔憂的大吼,其中幾個心急的,不顧王生的阻攔,直接就衝了進來,咬牙擋在王生麵前,口鼻冒血,將雪白的牙齒染得一片血紅,臉上被壓迫的扭曲,腿腳顫顫巍巍卻依舊絲毫不退,擋在王生麵前。
“走啊!”
直到身體徹底栽落在地,再也爬不起來,嘴唇顫動,看向王生前進的方向,像是在看著唯一的生機。
又有兩人衝了進來,擋在王生麵前,直到渾身染血,再也爬不起來。
“啊!”
王生虎目含淚,硬頂著壓力,快速在剩下的房間走過,轉身,立刻毫無猶豫的離開。
等再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樣東西。
與此同時,少女一臉驚駭地盯著麵前的胡子大漢,光潔的額頭冒出細密的冷汗,在對方動手的時候,她就立刻出手,鼓起身上的氣勢跟對方對碰在一起。
擋住對麵人碾壓過來的大半壓力。
她感覺自己猶如一艘在無儘汪洋中的小舟,不斷在波濤中艱難求生,險死還生,努力維持著,不讓自己翻船。
怎麼說,眼前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在直麵一位命魂境的老怪。
稍有不慎,等待自己的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一絲殷紅的鮮血自嘴角滑落,落在披身的血衣上,少女咳血,在這股如淵似海的威壓中,咬牙堅挺。
直到籠罩周身的壓力似潮水般退去,陡然一輕。
直到王生衣袍帶血,邁著發顫的雙股,走到少女麵前,將一封書信送至身前。
“小姐,這是從搜出來的書信!”
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跡,少女伸手接過書信,拆掉信封,抽出裡麵的書信,攤開,一目十行,迅速看了起來。
越看,少女的手越發顫抖,最後更是憤然地將書信甩給對麵的胡子大漢。
“眼下,鐵證如山,閣下還怎麼狡辯的?”
少女質問。
探手,將夾著一絲元力射過來的書信輕飄飄地拿在手裡,手腕一抖,纏繞在信封上的特殊元力陡然消散,林青眼珠一動,快速掃過信上的內容。
抬眼,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低頭躲閃,不敢跟自己對視的王生一眼,林青手指一搓,一抹火花閃現,將書信迅速燃成灰燼。
目視對麵的少女,說道“就憑這封書信,就說人在我這裡,可你見到一個人影沒有,把屎盆子扣老子頭上,也要有點技術含量,況且,你現在還有什麼證據?”
在林青蕩開信上附著的特殊元力的時候,少女嬌軀一顫,臉色先是迅速爬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接著又迅速煞白,白皙的脖間喉嚨一動,強行將湧入喉頭的腥甜咽下。
見到胡子大漢將信紙焚毀,怒不可遏,聽到後者的話後,更是氣得身子趔趄退後幾步。
“你……無恥!”
少女牙齒摩擦的咯吱作響,強壓著心頭的滔天怒火,努力擠出幾個字。
林青咧嘴一笑,齜牙笑道“老子有沒有牙齒,用不著你鹹蘿卜吃多了,老是操蛋的心!”
說完,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直接一揮手,屋內霎時狂風驟起,將屋內的一眾人和屍體都扔出房外。
砰聲不絕,重物連續不斷的砸落在走廊中。
連紅衣少女都不例外,林青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心思,直接將人扔進男人堆裡。
“滾!”
“走!”
少女眼露狠辣,怨懟地瞪著走廊儘頭的房間,像是要將裡麵的三人牢牢記載心裡,從地上爬起,甩袖離開。
……房間內。
破碎的房門被林青用厚重的冰牆暫時封住。
等少女帶著人走後,金燦爛在林青身旁坐下,指著一旁的王小二,不解地問道“老大,難道事情暴露了?
這小子和你的身份曝光了?”
“沒有。”
林青揮手招來窗外的雨水,將沾染血跡的地麵打掃乾淨。
“那份信封究竟是怎麼來的?”
金燦爛一頭霧水。
“你說呢?”
林青笑著反問。
金燦爛聞言愣住,看了看林青,又偏頭瞅了瞅同樣低頭沉思的王小二,摸著下巴思考,“既然不是我們,那份信封豈不就是他們……”金燦爛恍然大悟,頓時不敢置信,“可是為什麼?
經過前兩次,他們難道還沒長教訓,明知道我們不好惹,為何還要得罪我們,那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說著,金燦爛又神色古怪,瞧了瞧林青和王小二,“他們這算是誤打誤撞,蒙對了真相,找對了人嗎?”
深深看了一眼金燦爛,林青嘴唇微動,“不是她,是那個侍衛!”
“什麼?”
金燦爛驀然一呆,腦海快速閃過剛才的一幕,頓時了然,“真是那個侍衛頭子,可他為何要這麼做?”
“為了活著!”
王小二忽然來了一句。
似乎不忿被王小二的搶答,金燦爛沒好氣地冷哼一聲,繼續問道“老大,我一直有一個疑問。”
“講!”
“之前那個侍衛頭領過來,為何不讓他搜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之前讓他查房,豈不是就沒有後來的麻煩事?”
瞥了一眼大惑不解的金燦爛,林青心中一歎,果然是被家裡寵壞的孩子,“我們住的是最後一間房,況且,不是任何事都要秉承退讓的原則。”
“所以呢?”
金燦爛問道。
林青伸手,摸了摸金燦爛的頭發,不發一言。
金燦爛揉了揉自己被撥亂的長發,一臉苦惱。
“不是我們,也是我們!”
王小二再次開口,把金燦爛吸引過去。
“因為我們住的是最後一間房!”
金燦爛重複了一句林青的話,隱隱有點明白。
“你以前在家鄉,若是有人要闖入你的房間會如何?”
王小二歪了歪頭,問道。
“那還用說,自然是找人將這群人揍趴下,不把他們打怕,他們就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
金燦爛不假思索的說道。
“理由!”
“這個……我的房間,憑什麼他們說闖就闖!”
探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袋,金燦爛答道。
“現在也是一樣的理由,你可以這樣簡單的這樣認為。”
王小二一臉深沉,語氣帶著幾分感慨,“有些事不必問的太透,也不必尋根究底,很多事情,有時候做是沒有原因的。”
似懂非懂,金燦爛撓了撓頭,扭頭,望著林青,問道“真的嗎?”
清明的眼神在金燦爛和王小二身上掃過,林青搖了搖頭,沒想到他一時不答,竟然讓這兩人展開這樣一場有“故事”的對話,張了張嘴,“其實,我隻是修為突破,想看看自己現在有多強,試試手!”
金燦爛……王小二……房間一時安靜的隻剩下輕微的呼吸聲,雨劈裡啪啦的落下,打在窗沿,濺起層層水花,又落入甲板蕩起圈圈漣漪,彙聚一處,順著排水的符文,卷起一層漩渦,流出輪渡。
“那個女人看起來有些來頭,萬一他派高手來,我們要怎麼辦?”
金燦爛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我等著!”
林青手指敲在案幾上,嘴角蕩起一絲笑意,好像早就等著有高手上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