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魔教誤此生!
前話說到屋頂的腳步踏下灰塵,小二剛換了沾灰的茶水,秦逸離開客棧,回了秦府。
紫來客棧,林司塵坐在窗邊,看著秦逸可背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繁華街頭。
他這個師妹,是劍宗唯一的女弟子。他比她年長八歲,疼之如親妹。不知不覺,當初的小姑娘愈發的亭亭玉立了。
斜座那桌兒人,還在議論江湖。
有個外地的問了一句“京都近來可有大事發生?”
之前講述“黑虎掏心”的那人隨即答道“帝都近期大事,鐵定要數武林大會啊!自前盟主敗戰身亡已有三月,誰能成為新的首領,統領江湖,大夥兒都拭目以待!”說著又將聖宗宗主和重泉教魔頭的大戰,吹噓了一遍。
師弟陳平聽著談論,掃視了一周,對林司塵道“大師兄,你看這次來的人,都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不好應付呀。”
林司塵正端盞喝茶,舉止間透著慢條斯理的優雅“我奉師命參加武林大會,意在曆練。盟主之位對我來說,不過虛名。”
另一師弟劉風附和“大師兄的名號在江湖上那是響當當!論武功人品,這些人哪能跟咱大師兄相提並論?與他們爭,還不自降了身份?”
“收聲。”林司塵正色斥責,“君子當以謙自持,可彆再說此大言不慚的話。”
劉風連連點頭,給他摻茶。
“馬屁精!”忽地鄰桌兒冒出一個不和諧之聲。是兩個年輕人,一人背著一把大刀,一人衣冠精致。
砰!一個茶盞砸到地上。劉風拍馬屁被旁人踩,霎時火起“誰在說話,給我站出來!”
“你爺爺我說的!”梁成譽高昂著頭,一挑劍眉。
劉風站到梁成譽麵前“你敢再說一遍!”
“馬屁精馬屁精馬屁精!”梁成譽嘴皮子翻得飛快,“老子愛說誰說誰,馬屁精馬屁精……”
劉風被連珠炮噎得麵紅脖子粗。在篤定對方不敢再說的情況下,“你敢再說一遍”是一句極具殺傷力的威脅語。然而對方不按常理出牌啊,麵對他們這麼多宗門人,竟然不知收斂。
劉風騎虎難下,就要動手,卻聽林司塵阻止“不要節外生枝。”於是進退兩難,憋得臉更紅了。
“哪兒來的一幫鄉下土包子!”梁成譽偏還補了一刀。
此話落,林司塵麵部的肌肉輕微抽動了一下。哐當幾個凳子倒地,除了林司塵,八個師弟,都站了起來。
林司塵沉臉示意師弟們坐下。他不是不想教訓狂徒,隻是師父再三叮囑避免是非。況且江湖上臥虎藏龍,不知對方來路,不宜輕易招惹。
陳平性子烈,不甘心,替劉風幫腔道“土包子說誰呢!聽好了,我等乃亂山劍宗弟子!”
“好怕怕呀!亂山劍宗是什麼鬼,沒聽說過!”
“看老子不收拾你!”陳平跳將起來,被青衣公子怒喝“坐下!”
“少說兩句。”趙原也衝梁成譽道。
兩句話重合在了一起,林司塵望過來,剛好對上趙原淡然的眼。
弟子們憋屈,乾瞪著梁成譽,卻沒轍。在他們心中,除了師父,大師兄就是權威。
梁成譽自然知道亂山劍宗,響當當的八大宗門之一,誰人不知?然而又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被一個重泉教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幾年重泉教擴張迅速,接連滅棍宗、聖宗兩大宗門,一看就是想稱霸武林的野心主。
這些個正道人士,口裡喊著除魔衛道,卻連魔教妖人的藏匿之處都未可知,簡直可笑至極!
梁成譽嘴巴不住地撇,就差把“不屑”兩個字寫在腦門兒上。
“你還敢在這兒鬨,不怕追你的人看到?”趙原道。
“沒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句話嗎?江老頭子一定想不到我會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客棧,指不定還在哪個犄角旮旯尋我呢!”
“我勸你彆再行偷盜之事,常走夜路,難免遇到鬼。”
“我才不怕鬼呢?人比鬼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