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至完滿,本就是一道坎,祈劍之時,一道劍芒與兩道劍芒,沒有區彆。靈脈隻能合一道劍芒。
於是世人隻修基礎劍術一部。基礎劍術隻能由渡劍堂傳,基礎劍術不僅僅隻是劍招,還有一縷勢。
蘇顧六歲練劍,七歲練出劍芒,震驚靈雀城渡劍堂。
十歲衝上靈雀城青花榜前十,一時風頭無兩。
十二歲測靈脈,無靈脈,注定前路斷絕。
徒留歎息,但是也沒有掀起太多波瀾。
基礎劍術天賦超絕,而無靈脈之人,並非罕見。
沉淪兩年後,蘇顧在十四歲,重新握劍,瘋狂衝榜,一舉衝上青花榜首。
以衝榜功勳兌換基礎劍術,一部又一部練上完滿,當他練到第三部完滿之後,他已經是青花榜首,此榜已無法再衝。
當所有人以為他要消停了的時候,他做出了驚人之舉,以青花榜身份挑戰紫雲榜。
紫雲榜之人都是祈劍成功,養出一縷劍氣之人,力量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可他憑著不怕死的打法,和幾道劍芒,硬生生連挫紫雲榜人。甚至獲得了“絕靈瘋雀”之名。
即使他挑戰的隻是相對靠後之人。
可依然讓人感到震撼,震撼之餘,又不免歎息。
以蘇顧的練劍天賦,如果有靈脈,那該走到哪一步?
取了玉牌,蘇顧離開了木樓,離開了渡劍堂。
站在大道上,他回頭看了看渡劍堂的牌匾。
光滑的牌匾反射的刺眼的陽光,讓他忍不住眨了眨眼。
右手腕傳來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一陣齜牙咧嘴。
腳下不停,他快速朝著一個方向離去。
“季青!快快快!老樣子!”還沒有跨進藥店的門口,蘇顧的聲音已經闖了進去。
一個青年男子掀開藥店內的黑色簾子走了出來,皺著眉頭看了看蘇顧攏在那兒的右手:
“我不是跟你說過,你的手腕傷沒有好,練劍都是勉強,就不要去衝榜鬥劍!”
說著,他就在一個櫃子後搬出來一個箱子,拿出了一個布包,攤開放在了診台之上。
“沒辦法,還有兩個月就是今年的罪劍山開山之日,我得抓緊一點時間。”蘇顧把右手放在了一個軟囊之上,這一動作,又是讓他齜牙咧嘴。
“再說了,以你的醫術,我還是十分信得過的。”蘇顧嬉皮笑臉地說道。
“我可不敢保證你的手腕在這治療之下不會留下隱患。”季青說著就從布包裡抽出一根銀針,刺入了蘇顧的手腕之上,屈指在銀針之上輕彈,一絲極其微小的光芒在指尖一閃而逝。
“啊~舒服了!”一股酸酸麻麻,而又有些冰涼的氣息順著銀針傳了過來手腕上的疼痛感消失殆儘。
“罪劍山每年一度的開山門,除了祈劍成功的少年人之外,還有就是以劍芒之境,孤身殺死一隻劍鬼,便可進入。但是即使是凡鐵階的劍鬼,也不是沒有劍氣之人可以抗衡的,你真的想好了嗎?
而且,天下絕靈之人何其之多,罪劍山並不見得能解決你的問題。你為何一定要冒險?普通人這麼多,平安一世也並無不可啊?”
又是一根銀針刺入了手腕,蘇顧已經失去了手腕的知覺。
“我十二歲那年本來就放棄了,也覺得當個普通人也沒什麼,但是,現在我有必須要去罪劍山的理由,抱歉暫時不能告訴你。
我計算過,如果我有七道劍芒,一定可以殺掉一隻劍鬼。”蘇顧下巴擱在診台上緩緩說道。
“同一部劍術的劍芒,在短時間內隻可激發一次,所以你一直在兌換基礎劍術,不同劍術的劍芒可以不間斷激發,但是,在沒有養出一口氣之時,每一道劍芒的激發都是全憑肉身力量,一連七道,你的手腕是支持不住的。而且,對你的劍器要求也極大你”
季青沉默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雖然你比我大幾歲,但是以我們的關係,沒什麼不好說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以我家的情況是沒辦法買一柄合格的劍器的,但是你放心吧,這一塊我自己有辦法解決。至於身體強度,不是還有你說的雙生花麼?算了算時間,也快到成熟的季節了。”
蘇顧雲淡風輕地說道,眼神低垂,看著刺在手腕上的銀針。
“雙生花我有點後悔告訴了你雙生花的消息,雙生花雖然可以增強部分肉身強度,足以支撐你一連使出七道劍芒。但是雙生花隻有在城外山上才有采,而且極為難遇,再者,雖然城衛會定期清掃山上的妖獸,但是難免會有意外你“
“如果我能倒黴到這種程度,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蘇顧輕聲說道,眼神有些失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唉,這是藥液,晚上回去塗在手腕上,三日必痊愈,但是,有多痛你自己心裡清楚。”季青雙手一抹,蘇顧手腕上的銀針消失,轉身遞過來一個黑色瓷瓶。
銀針消失的一瞬間,疼痛感再一次襲來,隻是減緩了許多,到了不影響活動的程度。
接過瓷瓶,蘇顧道了一聲謝“老規矩,藥費七天後給你。”
“蘇顧。”在蘇顧即將邁出門檻的時候,季青的聲音突然傳來。
“誒?怎麼?”
“手腕斷了,我可以醫好,但是,你的命沒了,我可沒有辦法把你救回來。”
蘇顧眼神裡閃過一絲暖意,咧嘴一笑“放心,我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