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劍主!
以靈雀城之廣,憑蘇顧的腳力,到家之時,月亮已經掛在了天邊。
剔透的玉盤,無聊地給這世界覆上了一層銀紗。
而壯闊的銀河,也許是自慚於無法給世界改變,藏了起來。
小院子在月光下清晰可見,蘇顧看著正廳內的燈光,低頭看一眼手中的紅木盒子。
自己突然多了一柄六品劍器,這可不好解釋。
如果讓母親知道自己是去鬥劍了,多半免不得念叨以及擔憂。
摸了摸背後背著的製式長劍,蘇顧躡手躡腳的翻過了圍牆,一手抱著盒子,一手拎著藥包,小心的跑到了自己房門前,做賊似的看了一眼正廳內的動靜,輕輕把門推開一條縫,快速地鑽了進去。
呼——
蘇顧把盒子暫時放在了床底下,一臉滿足地輕輕拍了拍。
我也是有六品靈劍的人了。
又打開門,伸出半個腦袋瞧了瞧。
正廳沒有動靜。
於是蘇顧又準備翻出去,再從正門進。
突然蘇顧的身形一滯,臉色沉了下來,悄悄蹲在了正廳門外。
“芸娘,我再也不去賭坊了。你這次,幫幫我。”門內傳來一道男聲,那是蘇父的聲音。
“幫你?我怎麼幫你?我的和你的有什麼區彆?我哪裡還有多餘的錢?你告訴我,你到底輸了多少?”
“”蘇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說著“我這次是真的腦子出了問題,但是你相信我,我真的再也不去了。這次幫幫我。”
正廳內傳來了芸娘的罵聲,同時伴隨著一聲聲啜泣“蘇連山!我去哪裡給你弄錢?你都多大的人了?你怎麼就管不住你自己?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嗎?
以前家裡有點錢,你去賭,家裡負擔得起,現在呢?你的境界廢了,那條水道也沒辦法深入,也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取珠,自然無法獲得太高收入。而你!卻還像以前一樣賭牌,甚至變本加厲!
原本的債務我們踏踏實實的來,慢慢也可以還清,你隻想著一賭翻身一賭翻身!你以為你是誰?隻想著贏彆人的錢!你難道不知道彆人也在看著你的錢!”
蘇顧的臉色愈發陰沉,仿佛可以滴出水來。
幼年時,蘇父雖然愛賭,但是家財可以支持,而且還算有度,並不是經常去。
然而出事後,蘇家負債,蘇父賭癮變本加厲,每次父母一爭吵,就說是想贏錢還債。
這次爭吵,似乎蘇父這次輸得更多了?
父親的境界廢了?
蘇顧卻是第一次得知,家裡的事情,蘇母從來不多說。
而蘇顧,也不願和蘇父過多交流。
正廳內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隻剩下蘇母若有若無的啜泣聲。
蘇顧從圍牆上翻了出去,調整了一下情緒,一把推開院門“娘!我回來了!”
正廳內的蘇母聞聲,趕忙擦了擦眼睛“小顧回來了啊,餓嗎?娘給你把飯熱一熱。”
“沒事,我已經在渡劍堂內吃過了,你也知道,渡劍堂的夥食還是不錯的。”蘇顧走進了正廳內,看也沒看一旁的男人。
“那就好。對了,你這提的藥是?”
蘇母的眼眶依然有些紅,眼中含著擔憂,看著季青給蘇顧配的藥。
“這個是用來調理身體增強體質的。娘,我先回房了。”
“好,你去吧。”
練劍之時,以藥為輔,調理身體,增強體質,這是常事,所以蘇母也沒有多問。
而他在家煎藥,總會被聞到藥味,所以並沒有把藥藏起來。
蘇顧徑直從正廳裡走了出去,回到了房裡。
回房之後,蘇顧把門反鎖,表情收斂。
隔著門看著正廳內的兩道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房間內很簡單,一座木櫃放著衣物,兩個小櫃子裝著一些小物事,一張簡樸的木床擺在了房內。
蘇顧取下製式長劍,拿出紅木盒子。
“得給它做個劍鞘啊。”輕撫“燈花”劍身,房內響起隻有蘇顧能聽見的輕吟。
“委屈你了。”蘇顧在櫃子裡翻出一根灰色布條,把“燈花”從頭到尾綁了起來。
抱著“燈花”的蘇顧透過窗戶看著天上的圓月“今天似乎又是十五了,那個夢又要來了麼?”
靈雀城慢慢恢複了安靜,隻有燈火依然還在閃耀。
蘇家小院陷入了寧靜,隻有月華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