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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沿街乞討亦祖宗成法乎?(2 / 2)

「知道讓你來乾什麼嗎?」朱翊鈞洗了手,擰開了水壺喝了幾大口。

行軍水壺,西山煤局出品,京營軍兵人手一個,三年可以再領一個,水壺的

質量極好,它也有問題,比如不保溫,比如比較重,比如木塞容易掉,比如瓶口容易結冰,比如鏽蝕,但這已經是當下極為稀罕的物件了。

朱翊鏐點頭說道:「知道,不就是怕臣弟學了李開藻那個蠢貨嗎?仗著自己有幾分小聰明,整日裡搬弄是非,博取名聲,不把天下人看在眼裡,更不把規矩看在眼裡,做事毫無顧忌,惹出了天大的麻煩,還得哥哥出麵為他擦屁股。」

「李開芳可是把自己的命都賭進去了,若非皇兄念他是個人才有仁恕之心,李開藻不死也瘋了。」

「你在潞王府裡,對外麵的事兒也不是一無所知嘛。」朱翊鈞點頭說道,他把這個弟弟拉來乾農活,一年也就一天,其實目的就是告訴他,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所有他享受到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人一點點生產出來的,要知道珍惜,更不要無故苛責下人,甚至是虐殺下人。

不是仁不仁的問題,長兄如父,大家來到世界上是做人的,不是來做畜生的,朱翊鈞不想這個穿著開襠褲就跟在他後麵一口一個哥的弟弟,最後變成個畜生。

不過現在看來,教育還算成功,潞王雖然有點懶散,但非常明事理,至少沒有認為貨物是從貨架上長出來的。

「王府的長史整天在臣弟的耳邊念經,煩都煩死他了,還一直念。」朱翊鏐看起來有些抱怨的說道。

但其實朱翊鏐明白,他就是皇兄現在的後路之一,一旦皇兄在激烈的鬥爭中,不幸遇難,國無長君絕對不可,朱翊鏐就得扛起大旗來,不是說要做皇帝,至少要監國,護著侄子長大。

朱翊鏐雖然很荒唐,但他真的真的不忍心看到皇兄的所有心血,付之東流,那可是陛下日複一日的勤勉換來的大明中興之勢。

所以,現在朱翊鏐還不能混吃等死,他還得知道天下事。

而且皇帝有意南巡,這是舉世皆知的事情,陛下南巡,太子朱常治監國,他這個當叔叔的也需要居守,就是居住京師守住天下,當初郕王朱祁鈺就是京師居守。

「哈哈。」朱翊鈞笑了笑,看著已經逐漸長大的朱翊鏐也是頗為欣慰,除了喜歡萬國美人這一點外,其他都很不錯。

朱翊鈞和朱翊鏐聊起了京中的趣事,張居正和遊七之間的辣椒戰爭,自從全楚會館有了條嗅覺極為靈敏的狗之後,張居正再也藏不了一點辣椒了。

「李開芳一入格物院,就給格物院帶來了驚喜。」朱翊鈞一邊走一邊說著李開芳一遇風雲化作龍的故事。

「你說11等於多少?」

「正一啊,負負得正,不是皇兄教我的嗎?」朱翊鏐理所當然的說道。

朱翊鈞立刻問道:「為什麼就是負負得正呢?」

「啊?」朱翊鏐立刻呆了,這個問題,他真的沒想過,當初學的時候,也沒想過,朱翊鈞這麼教,朱翊鏐這麼學,哪有什麼為什麼?

朱翊鈞蹲在了地上,撿起了樹枝說道:「你看,這個是一根數軸,還記得正負號在數軸上代表什麼?」

「方向!」朱翊鏐立刻開口說道,他的算學成績可不差,就是不喜歡鑽研而已。

朱翊鈞點頭說道:「我們表示出1的長度,11=1,在數軸上代表1這個點,圍繞著原點翻轉了180°,得到了1,,那麼11,就代表著1這個點,圍繞著原點翻轉180°,所以得到了正一,負號代表了方向。」

「一個數乘以一個負數,表示在數軸上,把表示這個數的點先繞原點旋轉180度,再進行擴大或縮小。」

朱翊鏐試了幾下,頗為驚訝的說道:「很神奇啊!但是它有什麼用呢?」

這個奇思妙想,朱翊鏐立刻就懂了,但是他不明白究竟有什麼意義。

「意義,就是從此以後算學就有了圖象,不再是個抽象的數字,而是數形結合,許多過去的難題,都迎刃而解了。」朱翊鈞拍了拍手,朱翊鏐能聽明白,證明這不是很難,朱翊鏐又不想做數學家,不必深究其意義。

數形結合的思想,中原自古有之,比如楊輝三角,就是最典型的數形結合,但數軸上負數代表旋轉,是純粹數學的數形結合,意義重大,對於解決一些算學問題,有極大的幫助,簡單而言,就是對於變化的理解,不再抽象,而是具體到圖象之上。

朱載堉畢生最大的理想不是光速是多少,而是把蒸汽輪機搞出來,這需要完整的理解它的物理規律和進行理論分析。

想要實現,數學工具的進步,是絕對繞不開的話題。

李開芳對數字是極為敏感的,他剛剛加入格物院,他在數學上的天賦,就幫助大明在算學上邁出了一大步。

李開藻離開了京師,和來時的鮮花錦簇完全不同,離開的他,就像是一個人人喊打的臭蟲一樣,聲名狼藉,他的代寫,其實不會造成如此大的危害,但金榜劃掉了他的名字,才是他被罵的主要原因。

那些跟著李開藻起哄的國子監廩生,直到張宏冷漠無情的劃掉了李開藻的名字,廩生們才清楚的明白了,闖了多大的禍事出來!自絕於恩科,對於讀書人而言,比天塌了都要可怕。

而這一切,都是李開藻的挑唆。

恩科增加算學進士額員五十人,真的那麼難以接受嗎?其實並不傷害儒學士的利益,這些算學進士,主要還是前往格物院參加遴選,如此一來,其實隻有五經博士和翰林學士成為了對等的關係,翰林學士、五經博士之間的地位鬥爭,離國子監的廩生、舉人實在是太遠了。

翰林院的大學士們,都沒有站出來反對,默不作聲,為何國子監的廩生們要去反對呢?

翰林院學士不反對的原因很簡單,不敢。

因為是皇帝的明旨,皇帝、輔臣、廷臣們全都同意,翰林院學士拿什麼去反對?身在官場,太明白這種自上而下的的壓製力有多麼強橫了,如果是輔臣和廷臣們也反對,那大學士們一定不肯受這個窩囊氣!

而且是大明需要算學人才,這是個很現實,而且很迫在眉睫的問題,是大勢所趨。

朝中其實對長崎總督府極為擔心,因為去年年末,長崎總督府忽然把所有的存銀,全都運到了鬆江府,最後轉運入京,這讓人不免升起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這都是徐渭的擔憂,他擔心織田信長狗急跳牆。

陽春三月,徐渭沒有等來織田信長的襲擊,反而等到了一個讓人哭笑不得的消息,織田信長被人刺殺了。

即便是織田信長沒有四處進攻,但依舊在京都被刺殺了。

在徐渭看來,這是織田信長的必然下場。

織田信長喊出了天下布武的口號來,並且付諸於實踐,在賦稅上,他施行的年供是一公二民,而其他普遍為八公二民,種地八成都是稅才是常態,而織田信長隻要三分之一。

另一方麵,他在快速擴張軍隊,他大幅提高足輕普通士卒的待遇,希望以量變帶動質變,想要取代昂貴的武士階層,打造平民武裝勢力,這是他戰鬥力的來源,但也是他的催命符。

作為武士階級的織田信長,背叛了武士階段利益,無論什麼時候,被背後捅死都不讓人意外。

陛下很小的時候,就不走彎路,直接住進了西苑,在俞大猷離世後,陛下甚至住進了通和宮裡,就是為了讓人事結構精簡;張居正的全楚會館有二百鐵林軍保護,陛下甚至派出了陪練勳衛駱思恭去小心提防,防備什麼?當然是防備有人鋌而走險。

想要做什麼,要先

保護好自己才行,否則刺殺隨時有可能發生。

而這次的刺殺來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足輕,在織田信長出現的時候,突然掏出一把火銃,直接打了出去,當時就亂成了一團。

「這是不是誘敵之計?」孫克毅第一時間懷疑是陰謀詭計,因為這次的刺殺發生的十分突然,當時的護衛都沒想到在大本營居然有人刺殺,而且來到了織田信長的附近。

長崎總督徐渭搖頭說道:「誘敵?誘誰?我們長崎總督府又沒有進攻能力,陳總兵的水師,隻是在平定倭寇,直奔京都這個戲碼看起來很好,但作為水師大將軍,陳璘不會如此輕易冒險的。」

孫克毅眉頭緊皺的說道:「毛利輝元、上杉景勝、北條氏直啊,故意製造一個很虛弱的樣子,然後讓他們主動進攻,以逸待勞的解決問題。」

徐渭笑了起來,搖頭說道:「刺殺應該是真的發生了,這裡可是普遍下克上的倭國啊,一旦織田信長受傷,哪怕是輕傷的消息傳出,他的手下立刻就會人心思動,彆到時候畫虎不成反類犬。」

織田信長是整個織田幕府唯一的核心,他被刺殺,哪怕是輕傷都是人心啟疑的大事,倭國的環境,根本不存在示弱的可能。

「所以說,他的確被刺殺了。」孫克毅認同徐渭的說法。

陳璘從總督府外麵走了進來,聽到二人在討論織田信長的事兒,搖頭說道:「海防巡檢探聞得知,織田信長沒事,他就是有事,他也也得裝作無事,織田信長的三子,神戶織田信孝替織田信長死了。」

「就那個幾次出使,還認了神戶城城主神戶具盛為義父的織田信孝。」

「他啊,被父親拋棄的兒子,最後替父親死了…」徐渭當然記得織田信孝。

因為母親隻是個側室,連出生消息都要滯後,讓步嫡出的孩子,始終想要得到父親的青睞,而拚命表現的織田信孝,死在了刺殺之下,替織田信長擋槍了。

陳璘麵色古怪的說道:「刺殺的凶手被捕,是毛利輝元的人,但織田信長的反應很奇怪,他下葬了兒子之後,並沒有提及怎麼報複。」

「如果織田信長興兵討伐毛利輝元,咱們長崎總督府就能賣更多的火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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