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頂流隱婚後我失憶了!
彆說那位灰帽子的狗仔,??就連溫窈都嚇得下意識捂住了嘴。
就憑剛才那乾脆利落的一腳,她毫不懷疑,??如果方不按照裴峋說的做,他的下場隻會和陽台上的木樁一。
——可方畢竟不是真的木樁,是一篇報道就能讓裴峋陷入輿論漩渦之中的狗仔。
溫窈忍著恐懼,雙手微顫地抱住他臂膀,試圖勸住他的下一步。
觸碰的一瞬才發現,儘管裴峋的站姿看上去冷靜,然他藏在衣袖下的手臂卻肌肉緊繃,??似一張拉滿的弓。
他前所未有地憤怒著。
溫窈不是沒和人吵過架,??但這是第一次,這赤『裸』『裸』的麵這種成人世界的醜惡。
並且現在她知道,??她必須冷靜下來,??不能讓事態再這不受控製地發展下去。
“……手機給我。”溫窈深吸了一口,擋在了裴峋身前,??“或者自己刪,選一吧。”
灰帽子從業幾十年,拍過大大小小明星無數,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再大牌的藝人狗仔會有幾分忌憚,??因為他們知道,有時候就是幾張照片,??幾篇報道,就能讓他們名狼藉,??前途儘毀。
但像裴峋這敢一腳踢爛他相機的瘋子,他是頭一次見。
“我,要是不刪呢?”
灰帽子不自覺咽了口口水,??死撐著麵子
“搞清楚,現在是我拿捏著們的把柄,我隻是一個小記者,就算們報警我最多就是關幾天,過十天半個月誰還會記得我?倒是們這些有頭有臉的,爆出來地下戀情——”
裴峋連眉頭都沒一下,音平靜地無波無瀾
“光是戀情算什麼,不如我附贈一個大新聞,就叫‘知名藝人怒揍下三濫狗仔,當街打掉方三顆牙’,夠不夠勁爆?”
灰帽子……
瘋子吧。
這人真不想要名了是吧?
溫窈被沒這狗仔死,倒是差被裴峋這句話暈過去。
於是她不敢再猶豫,立刻蹲下把那堆相機殘渣裡的內存卡取出來,奪過方的手機,讓他自己翻出雲盤,乾脆利落地替他把和他們有關的照片都刪了個乾淨。
“這些照片就當是我買下來的。”
溫窈翻出手機備忘錄,讓他輸入自己的支付賬號。
“是求財,錢我給了,大息事寧人,我不計較拍我的事情,的嘴最好閉緊一,明白嗎?”
灰帽子看上去還是一臉不忿的模,可裴峋還站在旁邊,他雖然姿態閒散地手『插』進口袋,但渾身都散發著一種混不吝的瘋勁。
想裴峋的那些惡劣傳聞,他真的懷疑裴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利弊權衡下,灰帽子最後還是收了錢狼狽逃。
“——就算給了錢,他還是會曝光的。”
剛,裴峋便淡淡地說出了一個事實。
一路拉著他的手一不吭衝回的溫窈頓住。
“我知道。”
她歎了口,肩膀失落地垂下。
“我知道他就算照片被刪了,肯定還是會處散播關於的謠言,我給他錢,隻是不想讓他因為砸他相機借機事。”
偷拍女孩的裙底就算鬨警察麵前,最多就是個刪照片加批評教育。
砸相機雖然是他罪有應得,但鬨大了方可以反過來指責他損害私人財產。
當然,這種放在彆人藝人頭上一定死路一條的罪名,放在裴峋身上隻不過是他累累罪行中不值一提的一條罷了。
他還年輕幾年的時候,甚至還有過為了甩開私粉超速飆車的負麵新聞。
事後自然是在無數媒體的鏡頭下坦然去交管局交了罰款,但同時,之後再沒有私粉敢跟裴峋的車。
所有人都害怕他再發瘋,因為他飆起車來與其說是在甩掉私粉,更不如說是奔著『自殺』去的。
“隨便他們怎麼寫。”裴峋在廚房的流理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不會是最後一次,我不介意。”
他眼眸半垂,深邃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讓溫窈恍惚有一瞬覺得,他那副冷峻麵具之下正藏著洶湧濃烈的波瀾,隨時要衝破他的皮囊,吞沒他的理智,完成一場盛大的自我毀滅。
“——可是我介意。”
她直覺般的脫口出。
“不隻是我,的粉絲,那些喜歡的人,她們會替委屈,替難過,雖然她們可能無法受萬分之一的心情,但是因的喜怒哀樂開心或悲傷,是真實的。”
靜默的客廳。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裴峋沉默不語地注視著她。
“所以……不要這麼說。”
溫窈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還是憑著本能繼續往下道
“不要說得,像沒有人關心一,雖然隔著屏幕的那些人言可能隻是一個個數字,可是——真的有的,有很多人愛的。”
少女於偶像的真摯喜愛毫無保留,熱烈得仿佛要所愛之人一並燃。
幾秒的無視後,裴峋忽開口
“包括嗎?”
溫窈一愣,小地“當、當然啊,我是的粉絲嘛。”
他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有那麼一瞬間,裴峋忽然覺得溫窈的失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竟然不全然算一件壞事。
至少如果她沒有失憶,他絕不可能從她口中聽這的話。
這麼——
打人心的自白。
良久,他終於鬆了口。
“這件事我會和公司說的,他們會處理——不過處理的程度有限,畢竟我在他們那群餓狼的眼裡是一塊大肥肉,光是錢已經不會那麼容易讓他們鬆口了。”
溫窈張了張嘴,最後隻是頗為慨地說了一句
“……是不是一開始都不準備跟公司說的啊……”
這要是沒個預警突然暴雷,溫窈可以預料屆時經紀公司得有多雞飛狗跳。
裴峋不置可否地彎唇笑了笑。
“從我的酬勞裡抽了那麼多分成,要是隻數錢不做事,我未免太虧了,說呢?”
“……”
那就給經紀公司蠟一秒吧。
《颶風行》在月末順利殺青。
編劇的工告一段落,下個項目還沒來,短暫失業的溫窈樂得輕鬆。
她徹底放棄了找鑰匙這件事,直接聯係了保險櫃的原廠公司,讓他們想辦法把這個破保險櫃打開。
結果國外的廠商嚴謹的告訴她——
要走流程。
最快得三個月之後。
“……”
溫窈被迫接受現實,她不敢待在裡,隻好拉著棠月一起去報複『性』消費,兩人直接去三亞度假了一個月,免稅店買了一堆東西,寄回的快遞差把大門淹沒。
這段時間她很少和裴峋聯係。
裴峋殺青後就忙著參加國內的各種活,新專輯的籌備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兩人最頻繁的溝通就是裴峋手機上時不時收的銀行消費提示。
——她還沒意識自己報複『性』消費報複的不是她親爹,是她正在辛苦賺錢的愛豆。
裴峋並沒有告訴她。
甚至還覺得,這種覺倒不錯。
無儘夏樂隊的成員都知道溫窈的存在,鍵盤手阿飛得知他這一反應之後一臉的欲言止
“……峋哥,這報恩報得太仗義了,還缺老婆不?我想當。”
裴峋?
“滾去寫的歌詞。”
皮一下很開心的阿飛轉頭就跑去跟樂團裡的鼓手撒嬌去了。
臨近春節,這情侶商量著回見長,兩人湊在一起討論著要買什麼年貨,阿飛還擔心女方父母他這一頭藍『毛』有成見,考慮著回之前要不要去把頭發染回去。
裴峋聽著有出神。
十六歲那年從裡逃跑後,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的概念了。
從公司的落地窗望出去,繁華的都市街道已經有了些過年的息,不少商鋪已經貼了窗花,人行道上的梧桐樹掛著鮮豔的燈籠,穿著紅大衣的行人比往常要多。
新年的氛鋪天蓋地,錄音室內的樂隊成員們吵吵鬨鬨,窩在轉椅裡的裴峋沉默地望著窗外,視線定在街道上某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身上。
他穿著一件暗綠『色』的大衣,很舊,但裴峋知道那種衣服穿著比很多名牌更實用。
十六歲的他曾穿過這的衣服,在新年前夕的某個冬夜睡在橋洞裡,被女孩叫醒的時候他從她眼中看了詫異神『色』。
“抱歉,我還以為睡在這裡的……是位年紀大的老爺爺呢。”
被誤認為是老頭的少年抓了抓他染成銀『色』的短發,困倦地掀了掀眼皮。
因為太冷,他帶著厚厚的棉口罩,隻『露』出一雙冷冽警惕的眼。
“有事?”
那時的他離出走,分未帶,為了跟人組樂隊來鷺洲市,不準備繼續業。
他自負天才,瞧不上那些音樂院裡隻會照著譜子彈曲的院派,他隻靠自一能寫出能馴服世人耳朵的樂曲。
於是白天便在街頭賣藝賺錢,資金充裕時就租住小旅館,困頓時『露』宿街頭一能睡。
女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
“這不是快除夕了嗎,就是,我媽媽的基金會帶著誌願者組織了流浪者新年幫扶活,如果沒有地方過年,可以去我們那邊的服務中心,會一些簡單的年夜飯和住宿……”
裴峋覺得有些好笑。
就在昨天,他還在新聞裡看他父親組織那些花團錦簇的慈善活,在媒體麵前演一出矜貴的資本下凡走進平民的做表演。
大概沒人能想,他的親兒子會成為這種慈善基金的幫助象。
“……不過……”那女孩開口,“看上去不太像流浪漢,不是鷺洲人嗎?為什麼會睡在這裡啊?”
裴峋沒回答她後半句,隔著棉口罩的嗓音模糊不清地傳來
“我怎麼不像流浪漢?”
女孩誠實答“因為頭發乾淨,眼睛看起來還很帥。”
“……”
“帥就更不能在路邊凍死了,要是沒地方睡,我媽媽會幫的,她和那些誌願者姐姐們最喜歡教育這種叛逆失人員了……”
女孩白皙稚的臉攏在兜帽大衣的雪白『毛』領裡,有極稚的澄澈目光,看上去最多十三四歲。
這容易弄臟難打理的衣服,她穿得一塵不染,無無息地落在這個昏暗橋洞的角落,好像是一片稍有不慎就會融化的脆弱雪花。
“窈窈——叫買方便麵怎麼跑哪兒去了!”
橋洞一旁的堤壩上,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她起身衝那邊招手。
“媽媽!這邊有個好看的小哥哥!您彆給那些偷東西的叔叔花錢了,給他花錢吧!”
“……什麼小哥哥?快拉他上來,這大冬天的怎麼睡在那裡啊——”
裴峋原本不想和任何人扯上關係。
他還沒有餓死自己的地步,不需要這些人的幫助。
但當那女孩拽住他的時候,鬼神差的,他沒有絲毫抵抗,就這被她一拽——
拉入了明亮的雪夜裡。
事後多年,裴峋曾為自己年少輕狂時的狂妄念頭自慚。
如果不是後來被梁少柔名下的青少年基金會資助,早早輟的他或許會小有成就,但絕不會有那紮實的基本功寫出令他一炮紅的成名曲。
報恩絕非虛言。
至於溫窈,她那時並沒見他摘下口罩的模,出於某種少年人的自尊心,裴峋從沒告訴她他就是當年那個橋洞下被誤認為是老頭的少年。
……嘖,倒是很想看看她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表情。
溫窈壓根猜不她心目中完無缺的愛豆,此刻心中正在琢磨什麼惡趣味的念頭。
她隻知道,《颶風行》會在春節檔上映。
試映會她沒來得及參加,於是第一時間買了預售票,上映當日就拉著棠月去看了首映。
原本溫窈並沒有抱太大的期待,畢竟幾乎電影整個的拍攝全程她都在片場盯著。
那些打戲看似拳拳肉,實則大都有分寸,連遊止這的菜雞都不會誤傷戲演員。
那些潸然淚下的離死彆戲就更彆說了,導演剛喊完卡,霍振坤就勾肩搭背地拉著裴峋去吃火鍋,順便催促他新專輯底什麼時候出。
然當劇本上的字,片場裡肉眼見的現場,在攝影師、剪輯師、後期製等等工序的共同努力之下,真正呈現在大熒幕的時刻——
溫窈還是被震撼了。
她從沒有如此清晰的認識,這一部電影,人物的悲歡離合,情節的跌宕起伏,其中所有人的命運,都是經由她之手所誕的。
她坐在電影院裡,看著觀眾被劇情所牽,聽著有人為人物的死潸然淚下。
光影藝術的魅力在那一刻直擊她的心底,激得連手都在微微發抖。
第一天的首映結束,電影方麵的營銷緊跟其後,伴隨著本身的討論度開始在全網發酵。
看膩了軟綿綿的花架子,難得有這麼一部酣暢淋漓的片,且劇情不算十分硬核,其中不少冷幽默白放在春節檔能引得全老小哄堂大笑,是一部非常成熟的商業片。
兩位老牌影帝包攬了中老年觀眾群體,裴峋和遊止囊括了年輕觀眾。
上下一通收買,逢春節檔大熱門,票房水漲船高,短短三天累積票房便衝破了十億。
無數觀眾與影評人好評如『潮』,紛紛給出客觀評論。
——近幾年來難得一見的片佳。
——打破了片一貫戲較弱的常規,劇本邏輯周密,人物圓滿,配角令人印象深刻。
——全員演技在線,沒想看完最令人眼前一亮的演員反是跨界的新人演員,貢獻了好幾場非常驚豔的高光打戲!
影評人的姿態比較端著,就連誇獎矜持體麵。
本來溫窈翻完影評人裴峋的讚許之後就已經很開心了,沒想還能看他們劇本的肯定。
來自專業人士的彩虹屁有理有據,近乎引經據典,誇得溫窈整個人都仿佛泡在溫水裡,滿足得飄飄然。
至於普通觀眾,就沒這麼咬嚼字了。
溫窈一登錄上微博,第一眼充斥視線的就是各種雞叫——
[大過年的峋哥這是要帥死誰啊!!!!]
[為我年少無知質疑過裴老師的演技懺悔,戲好帥好慘,打戲好好慘,我在電影院眼淚和哈喇子一起流了出來]
吃瓜群眾討論得熱火朝天——
[笑死了遊止粉絲上映之前還吹遊止演技大有長進,結果被第一次拍戲的裴老師全方位吊打,堪稱開年第一好戲]
[那場鐘樓戲遊止用的替身?全程不敢拍臉,遊止粉絲看裴峋的特寫絕鏡頭得酸死了吧?]
當然,討論電影劇情本身的正常觀眾更不少——
[rn搞毒的真的罪無可恕!我意風發的小鄭警官啊,自己的傷都那麼重了為什麼還要去追毒販啊,明明都被葉小姐放了是可以活的啊!]
[葉小姐好可憐,雖然知道她是用著她爹販毒的錢才能乾乾淨淨長大的,但是最後死在親爹槍下太慘了吧,壞事都是她爹乾的不是她啊]
[演葉小姐的演員以前還演過什麼戲嗎?我真的好吃這種仙女顏,她剛出場我就一整個被驚豔住,周導拍女演員是真的絕,出場和死亡兩場鏡頭我直接封神]
[該說不說,之前看路透照我就覺得她和裴峋好有c,沒想大熒幕上看更絕!]
[瘋狂+1,他倆一視我直接腦補了一出偶像劇,葉小姐的手指碰裴老師臉的瞬間在我這裡他們已經結婚了嗚嗚嗚]
[嗑c的姐妹們移步b站吧,已經有好心的剪刀手老師用預告和花絮開始產c糧了!]
……嗯?
討論最後,話題似乎有跑偏。
尤其是c粉嗑起來什麼胡話都說得出口,什麼“民政局我已經搬來了”、“這顏值太配了不結婚很難收場”,彆的明星看這種話大約就是會心一笑,溫窈——
因為做賊心虛,每看一次,她就心肌梗塞一次。
至於什麼剪輯的c視頻……
她還是彆看了,她怕自己忍不住上頭,那這整個就是一知法犯法、刀尖跳舞了。
電影上映後的第一周。
《颶風行》劇組趁熱度辦了一場慶功宴。
“……我們《颶風》這一次能在票房上創下佳績,少不了各位幕後台前的努力,謝的話剛才說了很多,接下來的路演還要辛苦大了……”
看得出來,周導票房和口碑都很滿意。
在場的製片人和投資方是紅光滿麵,拉著各位主演推杯換盞,四周閃光燈此起彼伏,一派歌舞升平的熱鬨景象。
溫窈所在的這桌和裴峋那一桌離得不算近,隻能遠遠看他西裝革履的一個側影。
衣香鬢影中,男人早已褪去少年青澀時過於鋒芒畢『露』的銳利,但並未變得世故圓滑,那些輕狂冷傲藏於他硬朗輪廓之下,會在飯局上某個沒有隨應和的瞬間不經意顯『露』。
笑容滿麵的媒體簇擁著他
“裴老師首次參演電影就廣受認可,未來有沒有進軍電影圈的計劃呢?”
“這次試水男配之後,聽說有不少投資方都想捧您擔綱主演,裴老師最近在接觸的下個項目能和我們透『露』一下嗎?”
“無儘夏樂隊時隔三年重回國內,粉絲們都翹首以待,上一張中專輯還是四年前的事了,不知道新的中專輯有籌備計劃嗎?”
“裴老師不會隻顧著拍戲忘了您的歌『迷』吧?”
媒體們語恭維地開著玩笑,從頭尾氛圍都極其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