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阿飛豎起耳朵,一臉八卦地湊前,“送什麼禮物?小嫂子那個時候就認識峋哥嗎?好啊峋哥那個時候我們天天吃掛麵你還有人送禮物有沒有天啊……”
阿飛的嗓門嘰嘰喳喳,聽得裴峋心煩
“再吵你就滾出去吃空氣。”
那邊的阿飛哭天喊地,寧寧卻給溫窈舀了一碗湯。
椰子雞湯飄著濃濃香味,身邊寧寧的聲音也隨著香味飄來。
“……所以,你那麼早就喜歡峋哥了?”
溫窈一愣。
抿了抿唇,一字一頓強調“嗯,是粉絲的喜歡啦。”
寧寧意味深地看了一會兒,笑道
“哦,粉絲的喜歡啊……不過那個時候的峋哥確挺招女孩子喜歡的,得又帥,還會歌,『性』格又沉穩,比那些嘰嘰喳喳荷爾蒙旺盛的同齡男生不知道高出多少個層次。”
“是啊是啊。”
一聽到有人誇裴峋,溫窈眼睛都亮起來了。
“而且他的眼睛好像永遠在看前麵的目標,好像生下來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會動搖……”
有很多人終其一生,也隻是隨波逐流,被世俗裹挾著,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像這樣堅地追逐目標的人,對他們來說就像飛蛾眼中的那束光。
“是嗎?”寧寧托著腮,感慨道,“你是真的很喜歡他誒。”
“……也還好,我們粉絲就是這個樣子的。”
“其,我以前也喜歡過峋哥,還是我初戀呢。”
寧寧輕描淡地拋下一句驚人的話。
在溫窈震驚看向的下一秒,又聳了聳肩補充
“然後就在我們第一次練團,他罵我‘減肥減得鼓點都沒力氣,要漂亮趁早轉行’之後,我的初戀就被扼殺了。”
“……”
聽起來像是裴峋會說出來的話。
“不過,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寧寧又對溫窈笑了笑,“我們剛出道參加樂隊比賽最後被退賽那件事你知道吧?”
溫窈點點頭。
“那時候我們剛剛紅起來,一切本來都很好,結果那個評委卻在半夜溜進我住的房間,幸好被半夜去吃夜宵的阿飛發,才沒出大事。”
溫窈似有所覺“那打人的……”
“沒錯。”寧寧歎了口氣,“打人的是阿飛,是峋哥站出來替他背了黑鍋,因為阿飛雖然看起來整天笑嘻嘻的,可是緒沒那麼穩,他承受不住被網那麼多人謾罵。”
溫窈啊了一聲,既覺得詫異,又覺得好像並不意外。
“我之所以跟你說這個,是擔心你對峋哥有些誤會,雖然好像是我多慮了,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他不是媒體妖魔化的那個樣子,真正的他,值得被一個人心意的喜歡。”
身旁的裴峋終於擺脫了阿飛的糾纏,過頭來時,看到的就是溫窈盯著他發呆的樣子。
裴峋瞥了眼寧寧。
“你跟說什麼了?”
“嘿嘿。”寧寧神秘笑笑,衝裴峋豎了個拇指,“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老婆真可愛!”
裴峋?
懶得會滿口胡話的寧寧,他垂眸,目光落在溫窈臉。
“……除了那兩次見麵,我們什麼時候還見過?”
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這麼說好像有點渣,不過十七八歲的他確眼高於頂,一心追逐著自己遙遠的夢想,對於那些或是追隨他、或是鄙夷他的人,都懶於分去多餘的精力。
他忽然有些懊悔。
如果早知道未來會是這樣,那麼他絕不會忘記任何一點與溫窈有關的憶。
於是他難得放軟了聲音,仿佛哄勸
“你說給我聽,或許我還有印象。”
溫窈想起了記憶那個散場的夜晚。
暑假已經到了尾巴,那晚無儘夏樂隊的告演出之後,他們就要離開鷺洲,去京市的音樂學院報道。
這意味著,這一晚是溫窈最後一次,有機會親眼見他們一麵,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送出去,再順便告訴他們,很喜歡他們的歌,無論如何,會一直支持他們。
隻是這樣簡單的願望。
但在淩晨的酒吧外了許久,來的並不是裴峋他們,而是幾個喝多了的男人。
“小妹妹,這麼晚了在這兒誰啊?”
渾濁的酒氣。
不懷好意的笑聲。
“這麼晚了不安,你想去哪兒?不如我們送你去吧?”
三個男人勾肩搭背,像是圍捕獵物般漸漸『逼』近。
溫窈腳在發軟,手也在抖,但沒有吭聲,背過身去『摸』身後矮牆的石塊。
“這兒也不好打車,不如送你去酒店吧?”
“害怕,我們就是看你一個人不安,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一步,兩步。
溫窈在心默默數著,著他們再往前幾步,就砸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再跑。
……可是砸倒一個,另外兩個會不會很快就追來呢?
不知道。
的腦子已經沒有辦法再智的考。
過神來時,手的石頭已經砸了出去,對麵傳來一陣慘烈哀嚎,溫窈來不及多管,掉頭就跑——
“艸他媽的!追啊!這□□下手真他媽黑,抓到……”
風聲呼嘯。
溫窈大口呼吸著,肺部傳來缺氧的刺痛。
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快跑不動的溫窈一下子崩潰大哭起來,感覺下一秒就要被這鋪天蓋地的夜『色』吞沒。
而就在這時。
酒吧的後門打開了。
一點猩紅的微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滅。
少年撥弄琴弦的那隻手夾著香煙,一身倦意地立在溫窈的視線儘頭。
他往溫窈的身後看了一眼,
“過來。”
手的半支香煙被摁滅。
“去後麵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