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月回過神來,琢磨了一下溫窈的話,頓時明過來
“她什麼意思?你不是溫家的親戚嗎?”
沈詩若沒想到溫窈會當眾拆穿她,臉『色』慘,惱羞成怒地推了顧希月一把
“……關你一個人什麼事?讓開!”
說完掉頭就要跑,卻被溫窈半路攔下。
“你還要乾什麼!?”沈詩若氣得眼睛都紅了。
“不道個歉嗎?”溫窈眨眨眼,“你還動手,可把你厲害壞了。”
顧希月和棠月都驚訝地看著溫窈。
沈詩若這咖位,這背景,在圈裡不說橫著走,大部分人也都是會給她點麵子的。
怎麼會,被溫窈這麼訓都不敢吱聲?
沈詩若顯然也被氣得夠嗆,但她知道,眼前這個不是以前那個懶得搭理她的溫窈,她要是真惹怒她,溫窈一定轉頭就給溫正輝告狀。
“……對不起。”沈詩若咬著牙道了歉,對溫窈,“可以了吧?”
得到了溫窈的默許,沈詩若拔腿就跑,仿佛後麵有鬼追她一跑得飛快。
等人走後,顧希月才神『色』複雜地開口
“……為什麼幫我?”
實她更想問,她到底什麼來頭,怎麼一點都不忌憚沈詩若。
“不是幫你,是我不喜歡沈詩若,看她張狂我就難受,看她難受我就高興。”
溫窈擺擺手
“不這麼看著我,也不謝我,我真不是為了幫你。”
顧希月看著溫窈和棠月兩人朝裡麵走去的背影,似乎想說什麼,但很快咽了回去。
對溫窈來說,這事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轉頭就忘了。
天的戲份結束之後,溫窈算了算,她和裴峋也沒剩下幾場戲,翻開劇本,她『摸』了『摸』紙黑字上那幾句與裴峋的台詞,儘管經爛熟於心,但還是忍不住看了看。
看夠了,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遲疑了一會還是掏出手機給裴峋了個信息
[窈像時間也差不多了,保險櫃廠家還沒跟你說什麼時候來開鎖嗎?]
過了五分鐘,對麵有了回應。
[xun說了。]
屏幕亮著,溫窈卻久久沒有回複。
保險櫃能打開了,意味著,她和裴峋可以離婚了。
她再也不怕被媒現而提心吊膽,也不再花時間適應自和愛豆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事實。
[xun我在倉庫這邊等你,談談?]
一條消息將溫窈的腦子攪得一團『亂』麻,明明是應該開心的事情,但溫窈卻覺得一顆心被什麼拉扯著往下墜,她分不清這究竟是什麼情緒,隻能勉強收拾心情,回了一句
[窈馬上來]
片場的臨時倉庫在影視城的偏遠一角,雖然時常也有工作人員來往,但裴峋既然叫她去那邊,溫窈並不擔心安全的問題。
等到了的時候,她隱約瞥見黑暗中有一星火光,忽明忽滅。
走進了一看,是裴峋。
“你不是……戒煙了嗎?”
金屬打火機清脆叩響一聲,裴峋將打火機收回了口袋。
那根煙顯然隻是剛剛才點燃的,他隻來得及抽了一口,見溫窈來了,便很快在一旁垃圾桶上掐滅。
“戒了。”他垂眸看著那截被他壓彎的煙,捏著煙柄的手指微微,“癮犯了。”
不知是否因為抽了煙的緣故,他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啞。
周還殘留著淡淡煙草味,裴峋沒讓她靠近,而是帶她繞到了倉庫的背麵。
背麵靠山,隻有一排路燈亮著,有什麼動靜都能一覽無餘。
跟在他後麵的溫窈打破寂靜,問
“既然回郵件了,什麼時候來開鎖啊?還有去民政局的時間,我都可以的,看你什麼時候有空,不過搬出去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我還沒弄明怎麼辦那些手續……”
“溫窈,你傻嗎?”
裴峋毫無征兆地止步。
溫窈還在想著怎麼開口才能讓裴峋幫她辦一下買房手續,突然被裴峋沒有情緒地罵了一句,她疑『惑』地啊了聲,以為是自的幻聽。
夜幕深深,月『色』皎潔。
裴峋轉過身來,邁過光與暗的分界線朝她跨了一步。
“怎麼可能有保險櫃開鎖需要三個月,還要等郵件,你沒常識的嗎?”
溫窈劈頭蓋臉被罵了一句“沒常識”,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你騙我?”
溫窈從沒懷疑過裴峋話裡的真實『性』,隻要他說,她就毫無理由的相信,她從沒想過裴峋會騙她。
也沒有理由在這種事上騙她啊!
“嗯,是我騙你。”裴峋臉上沒有絲毫愧疚,坦然得不可思議,甚至還笑了笑,“騙你怎?”
溫窈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擅自給眼前這個人鍍上的神光,像正在一層一層的碎裂,『露』出了那完美得不真實的殼子底下,真真切切存在的私心與欲望。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
溫窈怎麼也想不出理由,忍不住試探著問
“我以前是做錯什麼得罪你了嗎?所以你要趁我失憶,耍我玩,看我笑話?”
一時寂靜。
“……你到底怎麼冒出來的這種想法?”
裴峋扶額,仿佛在忍耐著什麼。
溫窈聽他這麼說就更糊塗了。
“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太大……但除了這個,你也沒騙我的理由了啊,還是說你怕我執意離婚,被媒拍到會給你帶來麻煩?這也沒必要騙我啊,你有需要我可以幫你的……”
“我有什麼需要?”
裴峋不得不打斷溫窈的胡說八道,上前將她『逼』退在牆邊,氣急反笑道
“你能怎麼幫我?”
月光被他的身影遮住。
陰影下的溫窈有點不安,偏過頭去,聲嘟囔
“反正你有需要我肯定幫你呀,我是你粉絲嘛,那肯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頭頂傳來一聲輕嗤。
“溫窈,我的需要,不是粉絲能幫的。”
上揚的尾音像是勾魂攝魄的蠱『惑』,溫窈沒能聽明他的深意,但隻是這一句響在耳畔的話,就仿佛是喂她喝下了一口溫柔的酒。
整個大腦,暈暈沉沉,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
裴峋卻忽然在此刻起身與她拉開距離,猛然轉向某個方向——
“誰在哪裡!”
溫窈驟然清醒,下意識躲在裴峋身後把臉藏起來。
周安靜得不可思議,沒有任何聲響。
然而裴峋卻仍盯著某個位置。
“自出來,等我過來抓,我不保證你還能手腳齊全。”
風吹動樹葉婆娑。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後,熟悉的身影從轉角走了出來。
那人尷尬地蒙著半張臉,但仍然能一眼看出是天還打過照麵的顧希月,她極控製住自不要去看,顫顫巍巍道
“……我是看到沈詩若的助理鬼鬼祟祟跟著溫老師才過來的,放心,我經把她助理打走了,她什麼都沒看到……”
溫窈倒是不害怕沈詩若知道。
她就算知道了,也沒膽子往說,除非她敢跟她鬥個魚死網破。
“那你呢?”裴峋盯著顧希月,“你看到什麼了?”
顧希月『毛』骨悚然,抖了一下
“我……我也沒看到,什麼都沒!”
娛樂圈有共識,圈內的八卦一般不會對說,因為圈子就這麼大,誰泄了密很容易就被抓出來,沒有必要為了八卦跟人結仇。
溫窈覺得顧希月應該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隻要不是被狗仔站姐拍到,什麼都說。
她拉了拉裴峋,聲道
“算了算了,我先走,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裴峋沒說話,溫窈卻覺得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拉著顧希月就往光亮的地方走。
“顧老師,今天天我也算幫了你的忙,你懂我意思吧。”
就算溫窈今天沒幫她,顧希月也不會往說,畢竟誰願意得罪裴峋呢?
但是她看了看溫窈,欲言止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
“……溫老師,兩條腿的男人那麼多,你年輕貌美……何必非得找這種有『婦』之夫呢?”
溫窈“……”
這他媽,像還真有點洗不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