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沒有放過丁盛天,不僅僅是因為鄭嬢嬢的事情,白冊子上的內容,就是丁盛天的罪行。
可,這麼久了,丁盛天未得到懲罰。
真的是因為地下王罩著的緣故?
地下王這個人,黑白分明,從不越線。
即使收錢辦事,可其餘一概不問。
那麼,到底是誰在縱容?
“罷了,進屋吧。”
薑年鋒說完,便下車,等師萱菲停好車,一起進去。
正屋的燈還亮著,裡頭傳來了鄭嬢嬢的咳嗽聲,緊接著,就說“年鋒和萱菲丫頭回來了?”
“是,嬢嬢。”
薑年鋒應聲道,兩人加快步子走入。
屋內暖和了不少,不僅有暖氣供熱,還有地暖,薑年鋒脫去戰服風衣外套,師萱菲連忙接過,掛在了衣架上。
“嬢嬢怎麼還沒有睡?不必等我們的。”
薑年鋒的臉上露出微笑和關心詢問著。
這是一句平常到不能在平常的話,可是,師萱菲卻抓住了一個細節。
“不必等我們”。
他說的是,我們,並不是我,顯然是把師萱菲當做了自己人。
想到這裡,師萱菲內心忍不住竊喜,露出了小女兒般姿態。
鄭嬢嬢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本書,眼睛深邃,露出了慈祥的目光,笑容滿麵道“最近讀書上癮,每晚睡前不閱讀一些,心裡不踏實。”
薑年鋒歪頭一瞥,瞧見了書的名字,活著。
“我就想啊,福貴一生那麼坎坷,都能活著,我這把老骨頭生活條件這麼好,又有什麼理由不好好活著?”
鄭嬢嬢笑得如沐清風,像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小姑娘似的。
隨後,三人又閒談了一會兒。
薑年鋒說道“該休息了,嬢嬢,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陪您聊,身子重要。”
鄭嬢嬢點點頭,合上《活著》,薑年鋒起身扶著她走,鄭嬢嬢邊走邊問“出去事情辦妥當了?”
“嗯,辦妥當了。”
薑年鋒回答。
鄭娘娘頷首嗯了聲,“你這麼大了,經曆了也足夠多了,該怎麼做,不需要老嬢嬢教導。”
“薑家,不主動欺負彆人。”
微微一頓。
“但,也不能任人欺負。”
薑年鋒目光炯炯,雙瞳翦水,沉聲道“年鋒知曉。”
到達鄭嬢嬢的臥室後,等鄭嬢嬢躺下,薑年鋒為她掖好被角,在離開前說道“明天我去福利院接回孩子。”
在黑暗中,鄭嬢嬢那雙清亮的眼睛,分明溢滿了淚花,像晶瑩的露珠,在閃爍。
說完,薑年鋒離開。
回到客廳,師萱菲還在端坐。
“你也辛苦了一天了,休息吧。”
薑年鋒緩聲道,師萱菲在雪地站了一夜,隻在萬科製藥集團樓下短暫的休息了不到一個小時,陪著他跑了一天,身體素質再強的人,都會疲憊,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好。”師萱菲嫣然一笑,站起身,還沒走半步,就不好意思的問道,“哪個房間?”
薑年鋒輕笑,“嬢嬢的屋子四五個臥室,隨意選一間你喜歡的就好。”
師萱菲點頭,挑了自己喜歡的裝修風格的一間。
當她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好似泡影。
突然,她感到身下有一塊硌人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獅頭玉器印章。
借著窗外白雪的潔光,師萱菲隱隱約約之間,可以看到印章上的三個字師萱菲。
她心中暗喜,抿著嘴偷笑,她將獅頭玉器印章放在胸前,漸漸地,伴隨著這一抹冰涼入睡。
薑年鋒大概的想了想明天的安排,想到了楚軒昂,自己那個可憐的侄子。
想到他後,薑年鋒又想起了鄭嬢嬢看的《活著》。
楚軒昂和友慶差不多,還沒有過幾年好日子,薑家就土崩瓦解了。
等把他接回來。
不能讓他再續友慶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