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姐。”裴若蘭輕輕的喚了一聲,沈娢微站起身迎上前,“我在家中無事,便提前過來了。”
兩人坐下後,沈娢微問道,“你今日約我出來,是為了什麼事?”
裴若蘭已經決定好要將真相告訴沈娢微,但是當看到她沉靜的眼睛時,喉頭又堵了起來。
“怎麼了,很為難嗎?”沈娢微善解人意的問道,隨後笑了笑,“我不急的,你可以慢慢想,等想說的時候再說。”
說著,她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
裴若蘭深吸了一口氣,道,“沈姐姐,我想說的事可能會嚴重的傷害到你。”
沈娢微抬起頭,“你要放棄辦女學了嗎?”
裴若蘭下意識的搖頭,“不是。”
“那就沒有什麼事情能真的傷害到我。”沈娢微語氣清淡,表情卻異常堅定。
裴若蘭聽她這麼說,微微舒了口氣,“那我就直說了。”
沈娢微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裴若蘭將目光移向她手上的凍瘡,“前些日子你在大理寺大牢遭遇的一切,都是沈相安排的,實際上,他並不願意你辦女學,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在想辦法將沈闊調離國子監。”
沈娢微聽到裴若蘭這麼說,眸中閃過一抹錯愕,隨後問道,“你有證據嗎?”
裴若蘭搖了搖頭,“我已經讓阿九去查了,她還沒有回來,想必那個牢頭已經出了事。”
“……你怎麼會突然想起讓人去查這件事?”
“其實最先懷疑沈相的並不是我,而是玉芝,她說在左相府時,你在場與否,沈相對待她們是兩幅麵孔,還有,若不是他親自下令,誰敢膽大包天到對沈相的掌上明珠下手呢?”
沈娢呼吸微滯,玉芝啊,那確實是個謹慎又善良的孩子,能讓她產生懷疑並說出來,一定是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她爹,藏得還真是深呢!
“你說的我都記下了,日後會多加留心的。”
“沈姐姐心中有數就好。”
說完話,兩人又用了一頓飯,才分開。
回到裴宅,虞歡和顧啟詩正踩著梯子掛燈籠,一串又一串的,異常喜慶。
見裴若蘭回來,兩人從梯子上跳下來,顧啟詩問道,“見過沈小姐了?”
裴若蘭“嗯”了一聲,隨後吩咐杏花,“傍晚淮揚宴會送菜過來,你交代一聲,讓廚房不用準備晚飯了。”
“是,姑娘。”杏花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顧啟詩哼道,“算你有良心。”
三人一起回了正房,裴若蘭喝了口熱茶後,問道,“明日我要回裴宅一趟,詩姐姐你要隨我一起嗎?”
顧啟詩聳了聳肩,“看你自己,你若是需要,那就陪你走一趟。”
“那就多謝詩姐姐了。”
顧啟詩眯了眯眼睛,“口頭感謝可不行,來,今天我們繼續打葉子牌!”
裴若蘭看了虞歡一眼,虞歡道,“我都可以。”
“那行吧。”
顧啟詩高興的從袖中掏出葉子牌,裴若蘭則從抽屜裡將上一次沒有用完的紅紙條拿了出來。
顧啟詩看到那些紅紙條,臉色有些微妙,她道,“要不今日不貼紙條,賭錢罷!”
裴若蘭和虞歡都沒有意見。
第一局,顧啟詩就贏了把大的,她將銀子往自己這邊一摟,開懷道,“承讓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