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亮,霍準就睜開眼睛,他看著懷中裴若蘭安靜的睡顏,眼底浮起一絲滿足的笑意,抬手幫她理了理額角發絲,用指腹描摹她娟秀的眉眼,目光充滿依戀。
如今這樣,是他在西北三年多,想都不敢想的,現在夢境終於成真,無論如何他都要守住。
又躺了一會兒,霍準才起身,他在隔間梳洗過後,往書房走去。
桌台後,霍準目光銳利的看向杜峰,“書房中可有什麼異常?”
“回王爺,屬下昨夜裡裡外外的查探過,書房中並無異常,不曾丟失什麼。”
霍準聽杜峰這麼說,微微鬆了口氣,但願隻是他虛驚一場,他擺了擺手,杜峰朝外退去。
“且慢!”
已經走到書房門口的杜峰驟然停下腳步,回過身拱手道,“不知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霍準慢慢轉動著拇指上的青玉扳指,交代他,“想辦法將阿九安插在裴姑娘身邊。”
“是,王爺!”
杜峰離開後,霍準又在書房中待了半個時辰,估摸著裴若蘭快醒了,才起身朝外走去。
回到寢房,他剛在床邊坐下,裴若蘭就睜開眼睛,兩人目光相觸,他溫和一笑,“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有你最喜歡的雞湯小餛飩。”
絲被下,裴若蘭隻著了一件心衣,她羞赧的看了霍準一眼,“王爺可否回避下,讓桑雲進來服侍?”
霍準聞言,唇角翹著,彆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裴若蘭臉頰變得緋紅,催促道,“快去!”
霍準見她真急了,這才起身朝外走去。
桑雲進來後,如往常一般,服侍裴若蘭更衣梳洗,綰發時,裴若蘭若有所思的問道,“昨日你將書信給王爺時,是瞧著他給我回信的嗎?”
桑雲笑了笑,“當時王爺用了一張又一張宣紙,奴婢和桑枝都驚住了,還是杜峰提醒王爺,再寫下去信封就放不下了。”
“怎麼桑枝也在場,她不是在正房伺候嗎?”裴若蘭不解的問道。
“昨日王爺不在王府,而是去了戶部,奴婢還未去過朝廷衙署,便讓桑枝陪著奴婢走了一趟。”桑雲斟酌著說道。
她的話讓裴若蘭的心狠狠一沉,這麼說她要找的那個信封根本不在王府的書房,而是在戶部衙署?
若是這樣的話,她想拿回那隻信封,就得去戶部,或者……將此事告知鴻鳴,請他代辦。
裴若蘭仔細的琢磨了一下,還是覺得鴻鳴成功拿到的幾率更大些,但現在的問題是,她要怎麼通知鴻鳴。
“其實奴婢也沒想到,王爺平日裡瞧著冷若冰霜,給您寫信時就像有說不完的話一樣。”桑雲還在喋喋不休的感慨。
裴若蘭隨口附和,“有些人就是麵冷心熱。”
梳好發髻,桑雲打開雕刻精致的沉香木首飾盒,說道,“之前送去內造司的東珠已經做成了首飾,姑娘瞧瞧今日想戴哪套。”
裴若蘭順著桑雲的目光看去,掠過兩套五彩斑斕的首飾,最終看著自己選的那副簡潔大方的攢珠頭麵,說道,“右邊那套罷。”
桑雲應了一聲,一雙巧手很快幫她戴好,倒是很合稱她今日穿的青色衣裙,如氤氳著薄霧的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