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準臉色陰沉的坐在床榻邊,他身形高大,襯的掛著淡粉色帷帳的雕花架子床都小了不少。
在看到裴若蘭的那一瞬間,他的臉色略微緩和,抿著唇望向她被鵝黃色寢裙包裹著的玲瓏身段。昏黃的燈光中,她美的不似凡人,輕易就能勾動他的情緒。
“王爺怎麼來了?”裴若蘭看了他片刻,挑眉問了一句,然後朝妝鏡台走去,自顧自的擦頭發。
霍準看著她的背影,輕磕了下眼皮,起身朝她走去,在她身後站了片刻,嗓音低沉的問道,“本王不來找你,你是不是一直不會想起本王。”
裴若蘭低眉笑了笑,看向鏡子中他幽邃的雙眸,“怎麼會呢,我不是跟杜峰說了,等想通一些事,自己就會回去。”
她一笑如雪裹瓊苞,沁人心脾,霍準這幾日的積鬱頓時一掃而空,“你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
霍準翹了翹唇角,從她手中接過帕子,幫她擦起頭發,她的發絲又黑又密,手感極好,握在手中似柔軟的緞子一般。
裴若蘭透過鏡子將霍準笨拙卻專注的表情看得分明,她低下頭,有些心煩意亂的把玩自己的指甲。
霍準低頭看了一眼,“什麼時候染了蔻丹?”
“前兩日秋霜去外頭逛買回來一些蔻丹花,便幫我塗了。”
“你手指生的白皙纖長,是好看。”
裴若蘭心道,看他選的那些首飾,她還以為他不懂女孩子的這些小玩意呢。
下一刻,霍準又道,“不過本王覺得,褚紅色比淺橘色更好看一些。”
裴若蘭垂下眼皮,他的確不懂女孩子的那些小玩意。
頭發絞的半乾,霍準將棉帕蓋在裴若蘭的頭上,看著她問道,“你就沒有什麼事情問本王?”
裴若蘭知道他說的是鴻鳴被羈押一事,可又怕她問了他生氣,轉過頭看著他道,“王爺若是想說,自然會說。”
霍準歎了口氣,“陛下已經命三司協同審理陸鴻鳴的案子,若他當真是無辜的,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聽到鴻鳴的案子是由三司會審,裴若蘭微微鬆了口氣,有三司共同審理,又有陛下關注,這件案子一定會被查的水落石出,就連霍準都無法動手腳。
也許他真的是無辜的,裴若蘭想。
“本王知道你最記掛的就是這件事,如今已經解決了一半,你可願意隨本王回去?”
裴若蘭並沒有直接回答霍準的問題,而是道,“既然鴻鳴入獄與王爺無關,王爺為何要派杜峰去大理寺大牢?”
聽到她的質問,霍準總算知道她這幾日在彆扭什麼,合著是懷疑陸鴻鳴是被他陷害的!
“裴若蘭……”他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大掌捏著她的肩胛骨,目光沉沉的盯著她的眼睛質問,“在你眼中,本王就那般下作?”
裴若蘭抿了抿唇,靜靜的看著他,第一次見他,他就奪去了她的清白,難道這是正人君子所為?
霍準透過裴若蘭的眼睛,好像能讀懂她在想什麼,他歎了口氣,“強留你在身邊,的確是本王不對,可你捫心自問,除了這件事,本王還有旁的對不住你的地方嗎?”
裴若蘭不想跟他掰扯那些並不愉悅的舊事,又一次反問,“王爺為何要派杜峰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