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蘭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兩輛車相撞時,阿九就帶我跳了出去。”
霍準顧及她腹中的孩子,擔心道,“要不還是讓府醫幫你看看?”
他的眉頭緊皺,神情嚴肅,裴若蘭隻得答應下來。
霍準吩咐了一聲,很快府醫就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在羅漢床邊的錦杌上坐下,聽了一會兒脈象,道,“孩子並無什麼大礙,但月份到底還是太小,胎還未坐穩,還是小心為上。”
霍準鬆了口氣,待府醫退下後,他握著她的手輕輕摩挲著道,“這段時間你還是安心的留在王府裡養著。”
裴若蘭知道他是擔心她,微微頷首答應下來。
霍準確定她沒有什麼大礙,示意桑雲擺膳。
膳桌上,木耳圓蔥還未撤去,霍準注意到桌上的每道菜裴若蘭都有用,唯獨木耳圓蔥一筷子都沒碰過,突然福至心靈,看向她道,“你也不喜歡木耳圓蔥?”
裴若蘭已經被他看出來,也不瞞著,“我從小就不吃圓蔥。”
“本王也不愛吃。這幾日已經不咳嗽了,以後這道菜便禁了吧。”
裴若蘭沒有作聲,算是默認。
用完膳,霍準陪著裴若蘭去花園裡消食,走到一棵早開的梅花樹下時,霍準忽然開口道,“陸鴻鳴的事已經有了結果。”
他注視著裴若蘭的眼睛,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裴若蘭喉頭一緊,下意識的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問道,“他平安脫罪了嗎?”
“嗯。”霍準低低的哼了一聲。
裴若蘭對會審過程十分好奇,但還是忍住沒問,隻嗓音極輕的說,“平安就好。”
“你難道就不好奇他是被誰陷害的?”
裴若蘭抬起頭與霍準對視,試探的問道,“那王爺想說嗎?”
霍準攬過她的肩頭,帶著她去了一旁避風的亭子坐下,“宮裡的菊妃和禦林衛一個統領有些苟且,那晚陸鴻鳴出宮時剛好路過兩人私通的假山,他其實並未瞧見什麼,但偏偏那兩人疑心生暗鬼,為免事情敗露,便一起算計了他。”
裴若蘭聽罷,唏噓不已,那兩個人一個是宮妃,一個是禦林衛統領,若是沒有霍準的看顧,隻怕鴻鳴根本活不到受審的時候。畢竟,事情敗露後牽連的可是兩個家族,兩家人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人滅口。
想清楚這些,她看向霍準的眼神越發感激。
霍準見她眼圈微微泛紅,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你是在為陸鴻鳴而後怕?”
裴若蘭搖了搖頭,“我是感激王爺不計前嫌,肯照拂於他。”
霍準唇角微勾,渾身的氣都順了,“你心裡明白就好,也不枉本王善心一回。”
“王爺待我的好,我心裡都知道。”
霍準將她攬入懷中,輕撫著她手臂,垂眸看著她道,“本王知道,曾經做過一些對不住你的事,但你隻要肯留在本王的身邊,本王絕不會再讓你傷心。”
裴若蘭的手搭在他的腰間,輕輕的嗯了一聲。
如霍準所言,他的確做過一些傷害她的事,可他也救過她的命,幫兄長找到了孫神醫,如今又幫鴻鳴洗清了冤屈。事已至此,她願意留在他身邊。
兩人靜靜的在亭子中相擁,等風大了,才起身往前院走去。
回到正房,裴若蘭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侍衛服,衝霍準道,“我去將衣衫換了。”
說罷,想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霍準卻沒有放開,她狐疑道,“還有事嗎?”
霍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今日在戶部公房被打斷的事,還想繼續嗎?”
裴若蘭聽清楚他的話後,臉頰頓時變了色,“不……”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完,他就低頭吻了上來。
在他的手伸向她時,裴若蘭劇烈的掙紮起來,她突然想起,準備替換的信封還在身上。
不、不能被他發現!她手腳並用,拚命的掙紮。
霍準這才不情不願的放開她,疑惑道,“你今天是怎麼了?”
裴若蘭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止反常的厲害,情急之下,她一手捂住小腹,道,“我突然有些腹痛。”
“本王讓人去請府醫。”霍準說著就要叫人。
裴若蘭忙握住他的胳膊,十分尷尬道,“不用請府醫,人有三急。”說罷,她轉身往淨房走去。
霍準看著她的背影,良久後,朝隔間淨房走去。
裴若蘭將信封處理好,又換了新的寢裙才出來,看到坐在床榻邊的霍準,她慢慢的走過去,她以為霍準會生氣的不想搭理她,誰知她剛走到他身邊,就被他握住手臂。
霍準在她背上輕輕的拍了拍,“安置罷。”
說罷,帷帳緩緩落下。
裴家,裴日文又晾了顧啟封兩個時辰,才讓人將他帶進來。
顧啟封被阿九一腳踹翻,又在外麵侯了兩個時辰,臉上的擦傷青腫的可怖,身上的藍衣也皺巴巴的,整個人瞧起來狼狽不堪。
他壓抑著眼底的惱怒,朝裴日文看去,“你要怎樣,才肯將藥引給我?”
裴日文輕輕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如今行動不便,夜裡腿腳總是冰涼,很是需要一個貼身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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