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裴若蘭的詢問,霍準眼中浮現出一抹暗芒,陷入回憶中……
裴若蘭久久等不到他的回答,忍不住伸出嫩白的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王爺?”
霍準回過神,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親,而後看著她的眼睛道,“你可還記得,你初次進宮赴宴,曾有個黑衣人闖入你更衣的偏殿?”
裴若蘭瞳孔微縮,一臉震驚,“莫非那個人就是王爺?”
霍準“嗯”了一聲,當時陛下剛即位,朝中黨派之爭嚴重,他臨危受命,以最狠厲的手段幫陛下肅清黨爭,誰知那次對方早有防備,他雖刺殺成功,但自己也受了重傷,便逃到了供赴宴女眷更衣的偏殿。
當時裴若蘭正在更衣,在發現他之後,她並沒有聲張,而是幫他躲過了追兵。
那時兩人躲在一間木櫃中,呼吸相聞,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心跳聲,自然他也聞到了她身上幽幽的蘭香味。從此之後,那股幽香就成了他的夢魘。
養好傷後,他打聽到她是裴祭酒家的千金,但還唇角的笑還未勾起,杜林又稟道,她已經和師兄陸鴻鳴定了親。
念及過往,霍準緊緊的將裴若蘭攬入懷中,親吻著她的發心,道,“阿幽,那次之後,本王便再也忘不掉你了。”
裴若蘭聽他說著,隻覺得荒唐,當初她之所以掩護那個黑衣人,不過是想保住自己的清譽和性命,對他根本沒有半分旁的心思,甚至後來想起時全是埋怨和後怕。
結果現在霍準告訴她,那個黑衣人是他,他就是從那次起對她起了心思。
這天底下,還有比這荒唐的事情嗎?
心裡這般想著,但眼下霍準的情緒實在太過洶湧,她便沒有將真相說出來,雙手慢慢環住他的腰,低低道,“王爺沒事就好。”
很久後,霍準才放開裴若蘭,他看著她秋水一般的杏眼道,“還有件事,本王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
“什麼事?”
“陸鴻鳴和承惠郡主在一起了。”
這個消息如驚雷一般炸開在裴若蘭耳邊,她以為自己已經認命,不會難過,可此刻心臟卻像被人狠狠抓住一般,胸腔裡悶得發疼,良久後,她才緩過來,舒展開眉頭,啞著嗓子道,“承惠郡主爽朗大方,能得她青睞是陸鴻鳴的福氣。他們打算什麼時候成親?”
“一個月後啟程,前往隴西忠王府成親。”
裴若蘭的心口更疼了,但她卻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王爺給承惠郡主準備新婚賀禮時,莫忘了幫我也準備一份。”
“本王省的。”頓了頓,霍準又道,“這次陸鴻鳴能脫險,承惠郡主出了不少力,也是承惠郡主第一時間將他接出大理寺大牢送回陸家。”
“承惠郡主很好。”裴若蘭低下頭,“她能得償所願,我真為她感到開心。”
霍準見裴若蘭根本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異常,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失望。
這時,馬車停下,杜林稟道,“王爺,王府到了。”
霍準朝裴若蘭伸出手,牽著她下車,兩隻手相觸的那一瞬間,霍準臉上浮起一抹異色,“手怎麼這麼涼?”
裴若蘭沒有解釋。
霍準將她的手攥的更緊,拉著她下車。
回到前院,站在正房和書房的路口,霍準沉吟良久,還是放開了裴若蘭的手,看著她道,“你先回去歇著,本王去書房處理公務。”
裴若蘭“嗯”了一聲,朝正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