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兩刻鐘後,外麵傳來腳步聲,接著內室的門被推開。
裴若蘭心頭一慌,她還沒想好怎麼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信偷出來。
霍準走到裴若蘭身邊,溫柔道,“公事已經處理完了,我們走吧。”
裴若蘭看向他疑惑的問道,“這麼快?”
霍準靜靜的看著裴若蘭,過了會兒,才道,“本王怕你一個人悶著。”
裴若蘭臉頰一紅,錯開和他對視的目光。
霍準看著她輕咳了一聲,催促道,“走吧。”
說罷,朝裴若蘭伸出手,裴若蘭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霍準將她拉了起來,牽著她的手欲朝外走去,裴若蘭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霍準回過頭,眼中布滿疑惑。
裴若蘭上前一步,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和他對視片刻,吻住了他。
一陣風吹進來,裴若蘭有片刻的清醒,她深深的看著霍準,裴若蘭忽然捂住嘴,側身嘔了一下。
霍準見她不舒服,扶住她的胳膊,輕輕的幫她拍著後背,“怎麼了?”
裴若蘭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臉色發白的說道,“王爺等我片刻,我去漱下口。”說罷,她拉開內室的門朝外走去。
霍準看著重新合上的門,扶著牆極力平複自己的呼吸,眼中滿是擔憂。
外間,裴若蘭走到桌台邊,見公房中沒有人,她飛快的將暗格打開換了信封,之後又將暗格恢複原樣,做完這一切,她額頭冒出豆大的汗滴,整個人癱坐在官椅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端過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
她慢慢地將一盞茶水啜飲完,情緒才平複下來,起身朝內室走去。
霍準並未發現裴若蘭的異常,站直身子,關心道,“還好嗎?”
裴若蘭搖了搖頭,“我沒事。”頓了頓又道,“不是說要去東市,我們走吧。”
霍準臉上浮現出一抹失望,不過想到裴若蘭身體不舒服,最後到底沒有說什麼,牽著她朝外走去。
離開公房時,霍準多看了桌台一眼,眉心微微皺起。
裴若蘭以為他察覺到什麼不對,握緊了另一隻手,嗓音乾澀道,“怎麼了?”
“沒什麼。”霍準笑了笑,帶著裴若蘭朝外走去。
裴若蘭壓低聲音解釋道,“我隻是坐在那喝了盞茶水,並沒有動那些公文。”
霍準捏了捏她的手,“彆多想,本王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裴若蘭微微鬆了口氣。
出了公房,霍準放開裴若蘭的手,兩人間隔了半步,朝衙署外走去。
走到衙署前院,裴若蘭猝不及防的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多日不見,他的身形越發消瘦,胳膊用白綾吊在胸前,臉上一片青紫,她的呼吸頓時凝滯起來。
霍準也發現了陸鴻鳴,他下意識的回頭朝裴若蘭看去,見她臉色蒼白,他有意往斜前方走了一步,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她。
陸鴻鳴看見霍準,猶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微微躬身,喚了聲“王爺”。
霍準淡漠的掃了他一眼,“陸員外郎不在家中養傷,怎麼到官署來了?”
“下官不日就要啟程去隴西,今日來將存放在戶部的私物規整一番,好帶回去。”
霍準微不可察的頷首,“看你的身子,似乎不太方便,可要本王派人幫你?”
陸鴻鳴絕口不提承惠郡主安排了人幫他,清透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注視著他身後的方向,道,“那就麻煩王爺身後的侍衛了!”
他這話一出,霍準哪裡聽不出,他早就認出裴若蘭了,頓時黑了臉,吩咐另一邊的杜峰,“你去幫陸員外郎歸置東西。”
杜峰應了一聲。
陸鴻鳴喉結用力的一滾,“下官的私物有些多,一個侍衛似乎不夠。”
霍準再也忍不住,冷笑道,“那要不要本王親自給你搬啊!”
陸鴻鳴看得出,魏王這是鐵了心的不讓他和若蘭見最後一麵,加之他也怕自己糾纏的太緊,給若蘭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最後緊擰著眉妥協道,“下官哪敢勞煩王爺。”說罷,他朝杜峰看去,“有勞杜侍衛了。”
杜峰隨陸鴻鳴離開,等到看不到兩人的身影,霍準才轉身看向裴若蘭,盯著她有些發白的麵容問了句,“還要去東市嗎?”
裴若蘭扯出一抹笑,“自然。”
霍準想伸手去牽她的手,但顧及到這裡是戶部衙署,六部重地,到底還是忍住了,抬步朝前走去,裴若蘭安靜的跟上,但不斷絞在一起的兩隻手,泄露了她心裡的複雜情緒。
出了衙署,霍準扶著裴若蘭上了有魏王府徽記的馬車。
霍準坐在了車門正對麵,裴若蘭則是在他下首落座,她剛坐下,就被霍準扯入懷中,吻了上去。
直到外麵傳來杜峰的聲音,他才放開了她吩咐,“去東市。”
裴若蘭終於獲得自由,霍準看她這副模樣,心中的煩躁終於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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