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裴宅後,裴若蘭將自己鎖在寢房中,背靠著雕花木門,慢慢的紅了眼圈,眼淚凝結在眼底。
到底有過感情,她也不想和他鬨到今天這個地步,可他偏偏如此反複,無情深情都是他。
可能也正因如此,她才不願意回到他身邊。
正難過著,腳下突然響起一聲輕柔的“喵”,裴若蘭低下頭,隻見雪團在她的繡鞋上反複橫跳。
裴若蘭瞧著它可愛的模樣,噗嗤一聲笑了,她蹲下身子,將它抱起來,輕輕撫摸著它柔順的毛,其實有時候快樂也很簡單。
夜裡,裴若蘭沐浴完剛躺下,外麵突然響起一陣悠長的笛聲,曲子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聽的人心都揪了起來。
直覺告訴她,這笛聲應該出自霍準。
一曲結束後,她已經沒有絲毫睡意,很快,第二曲又響起,其中是無儘的懺悔,裴若蘭聽出曲中之意,正要抬手堵住雙耳,這時另一道琴音跟著響起,附和著笛聲隱隱有安慰之意。
沒多久,笛聲戛然而止,再響起時,變得輕柔舒緩,琴音也跟上……
裴若蘭在琴笛合奏中酣然睡去。
次日一早,裴若蘭問過雲舸,昨夜的笛聲果然是霍準吹奏的,他坐在屋簷上,吹奏了很久,而琴聲則是對門楊主簿的千金楊玥兒彈奏的。
用完早膳,蕭夫人派人送了消息過來,說是和許夫人胞弟的會麵定在三日後的巳時,地點則是紫燕樓。
裴若蘭私心裡是不想赴約的,可為了讓霍準死心,她隻能硬著頭皮去會麵。
另一邊,霍準剛用完早膳,杜林從外麵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隻信封,道,“王爺,這是濟州楊主簿的千金寫給您的信。”
霍準挑起眉,“不認識。”
杜林解釋,“就是昨夜和您琴笛相和的那個女子。”
霍準眉心擰的越發厲害,“是她?”旋即又道,“打擾本王吹笛,你將這封信退回給她爹,讓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兒。”
“是,王爺!”杜林轉頭欲走。
霍準又像想起什麼一般,叫住他,“且慢,把信給本王。”
杜林雖不知自家王爺在想什麼,但還是將信呈上,霍準撕開火漆,粗略的掃了一眼後,朝杜林招了招手。
杜林附耳過去,片刻後,頷首道,“王爺的意思屬下明白了。”
午後,裴若蘭正繼續繡之前的麒麟,雲舸從外麵走了進來,道,“姑娘,楊主簿家的姑娘求見。”
裴若蘭抬起頭,不解道,“她來找我做什麼?”
“聽幼林說,是想來拜會新鄰居。”
裴若蘭聽到這個解釋,點了點頭,“帶她進來罷。”說完,她放下針線,朝廳裡走去。
很快,雲舸帶著楊姑娘從外入內,她梳了個精致的望仙髻,身上穿著淺綠色的月華裙,人算不上頂漂亮,但勝在一身的書卷氣。
兩人互相見過禮後,楊姑娘的婢女呈上一隻錦盒,“這是我們姑娘給您的見麵禮。”
“楊姑娘客氣了。”裴若蘭淡淡道謝。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楊姑娘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問道,“裴姑娘昨日可有聽到一陣極其美妙的笛聲?”
裴若蘭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但很快又消失不見,“聽到了。”
“我也是今日晨起聽父親提起才知,吹笛人竟是裴姑娘夫家兄長。”
聽到這裡,裴若蘭總算明白了楊姑娘今日的來意,不過還是試探了句,“難道昨晚彈琴的竟是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