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準側頭看了裴若蘭一眼,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沉著臉應了聲,“好。”
蕭夫人也擔心楊玥兒的傷,她牽著裴若蘭起身,衝霍準道,“醫館離這裡還有段距離,你們坐馬車去。”說罷,帶著裴若蘭下了車。
霍準看著裴若蘭頭也不回的離開,收回目光後,眼底一片煩躁之色,過了片刻,吩咐楊家婢女,“扶你家姑娘上來罷。”
蕭夫人帶著裴若蘭進了紫燕樓,到了二樓雅間,許夫人和她的胞弟已經到了,男子臉型方圓,微胖,容貌並不出眾,但勝在身高八尺,雙目炯炯有神,金冠玉帶,氣質富貴。
萬淮山先向蕭夫人行了一禮,然後將目光落在裴若蘭的臉上,定了片刻,側身道,“先入座罷!”
蕭夫人攜裴若蘭坐下,萬淮山吩咐隨從,“可以上菜了。”然後走到許夫人另一邊坐下。
許夫人注意到弟弟的眼神總似有若無的移向裴若蘭,便知道這事成了一半。
她笑吟吟的衝裴若蘭介紹道,“這是我弟弟,姓萬,名淮山,如今在府衙任通判一職,除此之外,濟州的各大酒樓、繡樓、錢莊大都在他名下。”言下之意,若是裴若蘭跟了萬淮山,必然能保她一世榮華。
裴若蘭心裡其實並不在意這些,隻是想找個由頭逼走霍準,她朝萬淮山淺淺一笑,“萬大人,我姓裴。”
萬淮山溫和的點了點頭,“我聽姐姐說起過你,才思敏捷,氣質美如蘭,今日一見,確實如此。”
須臾,酒樓小廝魚貫而入,將菜品擺好,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萬淮山笑容瀲灩的看向裴若蘭,“裴姑娘多少年沒來過濟州了?”
“八九年了。”
萬淮山用公筷夾起一塊鴨肉放入她麵前的碟子,“這道神仙鴨子是紫燕樓大廚的拿手菜,你嘗嘗。”
裴若蘭夾起鴨肉放入口中,片刻後,點頭道,“口味鹹鮮,軟爛柔滑,的確很不錯,”
萬淮山見她拘束的緊,語氣越發溫和,“這奶湯鯽魚、靈芝蒸雞,都是極滋補的菜,很適合冬日食用,你嘗嘗。”
一頓飯吃下來,萬淮山對裴若蘭極為照顧,蕭夫人和許夫人幾乎插不上話,兩人不動聲色的對視一眼,都知道這事有門道。
用完午飯,萬淮山又讓人上了茶水點心,他飲了口茶,看向裴若蘭道,“鼎元寺後山的那株綠菊最近開了,裴姑娘想去看看嗎?”
裴若蘭掀茶蓋的動作頓了一下,很快又恢複自如,抬起眼皮看向萬淮山,微微頷首道,“好啊!”
心裡卻想,霍準那般精明,既然做戲就要做全套,何況再有幾天就要過年了,他應該不會留在濟州太久。
萬淮山見裴若蘭答應與他一起出遊,眼底的笑意越發深濃。
以他的身份,就算想找個剛及笄的閨閣女子做續弦也是易如反掌,可偏偏他子嗣艱難,之所以要找有孩子的,圖的就是他們宜生養的身子。
這一年來他其實也見了不少寡婦,但都不合心意,反倒是今日這個裴姑娘,隻一個照麵,他就覺得處處都合自己的心意。
至於她腹中的孩子,無論男女他都養得起,好生教導出來,以後也是親生孩子的一個助力。
這般想著,他心裡在要送去裴家的年禮上又加了一筆,最好過完元宵節,兩人就成婚。
裴若蘭並不知曉萬淮山的心思,用完茶點便聽到舅母衝許夫人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許夫人點了點頭,又看了裴若蘭一眼,“你們一路小心。”
蕭夫人笑盈盈的帶著裴若蘭離開。
看著雅間的門關上後,許夫人笑睨向自己的胞弟,“怎麼樣,滿意嗎?”
萬淮山想到裴若蘭出眾的身段氣質和她身上那股子讓人忘憂的香氣,笑著道,“能讓長姐這般巴巴惦記著的女子,我哪會不滿意,隻是不知道她怎麼想?”
“以你的財勢品貌,若是誠心誠意就想娶她,她遲早會被你打動的。”
另一邊,蕭夫人和裴若蘭出了紫燕樓,隻見霍準正立在馬車邊等著她們,也不知道在這站了多久。
蕭夫人走上前,還未開口詢問,霍準便道,“楊姑娘的扭傷並無大礙,我已經將她送回甜水井巷子了。”
蕭夫人看著他肩上零星雪粒子,才注意到外麵不知何時已經飄起雪,歉疚道,“你讓車夫跑一趟便是了,何必自己跑過來。”
霍準眼神複雜的看了眼裴若蘭,沒有多作解釋,打起車簾,“你們先上車罷。”
蕭夫人牽著裴若蘭上車,霍準緊隨其後。馬車行駛起來後,蕭夫人看向裴若蘭,試探著問道,“我瞧著萬大人對你是很滿意的,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舅母話音落下,裴若蘭察覺到一注如有實質的視線也投了過來,不用想都知道是霍準。
她心中劃過一絲異樣,默了片刻,才道,“萬大人性格溫和,周到細致,相信以後會是個好夫君。”
“那鼎元寺之行,你再多瞧瞧,我這邊也安排人仔仔細細的打聽下他私下的為人。”
當著霍準的麵,裴若蘭隻能硬著頭皮應下,“那就多謝舅母了。”
霍準瞧著兩人相談正歡,隻覺得胸口像是憋了一團的火,他為了挽回她已經從京城追來濟州,她就非要這麼輕賤他的情意嗎?完全不顧及他,當著他的麵就和蕭夫人商討其和彆的男人的婚事。
那個萬淮山他已經打聽過了,的確,在濟州算是個人物,但除了脾氣好,待妻子溫和細致,他的相貌、權勢、財力哪點比得上他!
想到這裡,憤怒之餘,霍準心中又生出一點挫敗感,難道她就是喜歡溫柔小意,對她百依百順的男子?
蕭夫人和裴若蘭說完話,注意到霍準臉色有些差,關心道,“魏公子身子不適嗎?”
霍準聞言,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看向裴若蘭道,“許是在外頭站太久了,有些著寒,”他眼皮輕顫了一下,接著又道,“我那宅子還未開過火,能否勞煩弟妹讓人替我煮一碗薑湯?”
“這是自然。”蕭夫人替裴若蘭說道,“等下你在若蘭那裡喝過薑湯再回去,免得夜裡發熱,身邊都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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