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怕裴若蘭觸景傷情,桌上的合巹酒、喜秤,床上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都收了起來,隻有紅色的帷帳和被褥透露著,今晚本來應該是她的新婚之夜。
見裴若蘭神色有些失落,顧啟詩問,“要不要將被褥也換了?”
裴若蘭搖了搖頭,勾起一抹笑,“婚事隻是推遲了,又不是取消了,倒也不必這般避諱。”
顧啟詩聽她這麼說,沒有再強求,沐浴過後,兩人上床躺下。
累了一兩句話,便各自睡去。
次日清晨,裴若蘭睜開眼,隻見顧啟詩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我臉上有東西嗎?”裴若蘭摸了摸自己的臉,疑惑的問道。
顧啟詩搖了搖頭。
“那你怎麼這麼看著我?”
顧啟詩眨了眨眼睛,笑的像隻偷吃的小倉鼠,“你說我們這算不算龍鳳花燭燃了一夜的交情!”
裴若蘭也樂了,“當然算。”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才起身,雲舸已經擺好了早飯,有雞湯小餛飩、蝦餃、鮮肉燒麥,都是兩人愛吃的。
用過早飯,顧啟詩本想帶裴若蘭出去逛逛,誰知幼林先一步稟道,“姑娘,許夫人求見!”
裴若蘭默了一下,吩咐道,“請她在前廳等我。”
裴若蘭換了身待客的衣裳,正要去前廳,顧啟詩挽住她的手臂,“我跟你一起。”
兩人到了前廳,顧啟詩眸光一深,來的果然不止許夫人一個,還有許嬌容這個小賤人。
許嬌容觸及顧啟詩的目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低下頭去。
許夫人心裡有些恨鐵不成鋼,但麵上卻不顯,笑盈盈的和裴若蘭寒暄,“昨日喜堂上雖然禮未成,但在我和大人眼裡,您已經是王妃娘娘了,這不,怕您一個人悶著,我特意帶嬌容來和您作伴。”
“許夫人有心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寒暄著,許嬌容則暗中窺視裴若蘭,細心觀察她的一些小動作。
她以為自己做的不動聲色,但顧啟詩那一雙眼可是苦練過的,她冷冷的看了許嬌容一眼,一句話不說,就讓她麵紅耳赤,不敢再看裴若蘭。
許夫人見自家外甥女這般不爭氣,沒有再坐下去的心情,找了個借口帶著許嬌容離開了。
“到底是客人,我去送送他們!”跟裴若蘭交代了一聲,顧啟詩追上許夫人她們,故意攬住許嬌容的胳膊,壓低聲音道,“你剛才盯著若蘭,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當我上次的警告是耳旁風嗎?”
許嬌容腿肚子發軟,嗓音輕顫著道,“我沒有。”
“我不管你有沒有,以後少來甜水井巷子!”
她的聲音壓的極低,許夫人聽不太真,但從許嬌容的反應不難看出,她在說些什麼。
想刺她兩句,但是又顧及她的身份,想來想去,還是忍了,心想,接下來幾日她先不過來,等顧家人將顧啟詩帶走了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