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早飯,顧啟詩打了個嗬欠,起身朝外走去,“困得很,我再去睡一會兒。”
裴若蘭目送她離開後,低聲吩咐雲舸,“你去問問陸大夫,他那裡可有安神香,給詩姐姐送點過去。”
雲舸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裴若蘭坐在窗下,看著庭院中耀眼的榴花,微微出神。
雲舸回來後,她側過頭問道,“安神香送過去了嗎?”
雲舸點了點頭,“已經送過去了,陸大夫那還有一盒,讓奴婢給您。”
裴若蘭看了眼雲舸手中的木盒,心裡浮起一些不好的回憶,她搖了搖頭,“我不用安神香的,你拿去給詩姐姐罷。”
雲舸有些詫異,裴若蘭沒有解釋,重新看向窗外,“石榴花很漂亮,你剪幾枝找個瓶子插起來。”
“是!”雲舸轉身退下。
不一會兒,她抱著一隻白瓷細頸的花瓶進來,“奴婢找著兩個花瓶,都插了花,給顧小姐也送去一隻。”說著,她將花瓶放在一旁的條案上。
過了會兒,雲舸又道,“姑娘的傷口該換藥了。”
裴若蘭垂下眼眸,歎了口氣,起身朝內室走去。
雲舸小心翼翼的幫她除了衣裳,解了紗布,在看到後心那處可怖的傷口時,呼吸都凝滯起來。
裴若蘭肌膚細嫩,察覺到雲舸驟然加重的呼吸,她側頭朝鏡中看去,隻見她通紅的眼裡含滿淚水,而她背上的傷口猙獰的讓人害怕。
“你要是害怕的話……”
裴若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雲舸打斷,“奴婢不是害怕,是心疼您。”
“傻丫頭,我能活著回來,已經算菩薩保佑了,上藥罷!”
雲舸帶著哭腔“嗯”了一聲,輕輕的幫裴若蘭上了藥,然後重新纏上紗布。
她將紗布末端打好結,剪掉多餘的後,裴若蘭拉起中衣,又穿好外裳。
重新在羅漢床上坐下,裴若蘭抿了口茶,若有所思的吩咐雲舸,“你再去找陸大夫一趟,問問他可會調製祛疤膏。”
雲舸想到自家姑娘背上的箭傷那般嚴重,祛疤膏是要提前準備起來,忙快步朝外走去,不一會兒,又垂頭喪氣的回來,“陸大夫說,他並不精於此道,手中的祛疤方子隻有普通效果,並不能祛除姑娘背上的傷疤。”
裴若蘭眸光有些黯然,過了片刻,道,“這樣罷,你讓人在附近打聽打聽,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好的方子,對了,隴西虞大夫那邊也去問問。”
“好,奴婢這就讓人去打聽。”
午後,文氏將小如意抱了過來,裴若蘭看著一團可愛的女兒,不禁彎了眉眼,問文氏,“如意昨夜睡的怎麼樣?”
文氏笑著道,“小郡主性子很好,亥時就睡了,醜時醒來過一次,喂了奶很快又睡了過去,到卯時才起,也不鬨,是奴婢帶過最好帶的小主子。”
裴若蘭心想,她小時候可沒這麼好帶,這孩子莫不是隨了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