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遲疑了片刻,衝雲舸道,“記得替我謝過若蘭。”
“奴婢記下了!”雲舸答應一聲,朝外退去。
三日轉瞬即逝。
裴日文和蕭珩科考那日,兩家人一起送他們到貢院,裴夫人握著裴日文的胳膊,不放心的叮嚀,“你的腿剛痊愈,身子要緊,考試倒是其次,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裴日文笑著頷首,“娘的話我都記下了。”
裴夫人又說起給他帶的東西……
蕭夫人也照樣叮囑了蕭珩幾句,蕭珩有些心不在焉,“行了,這些我都記下了,再說下去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話落,他朝裴若蘭看去,裴若蘭觸到表兄的目光,衝他淺淺一笑,蕭珩想到自己隱瞞她的事,心一縮,眼底掠過一絲陰霾,但轉瞬又不見。
很快,考生開始進場,裴日文和蕭珩一起往裡走去,兩家人看著他們順利進了貢院,才上車離開。
回府後,蕭夫人握住裴若蘭的手,一臉的擔憂,“你阿兄素有才名,十有八九能考上,你表兄混賬慣了,我真擔心他。”
裴若蘭笑了笑,“表兄前頭雖耽擱了一些,但他聰慧有悟性,又師承名師,應當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再說科考這事,和個人運道也有些關係,萬一表兄這回運氣好呢!”
“這小子的運氣是不錯,從小什麼好事都能給他碰著!”蕭夫人說起蕭珩小時候的一些趣事,裴若蘭時不時附和兩句,倒像是親母女一般,裴夫人在旁看著,心裡不禁有些吃味。
到了後院,蕭夫人放開裴若蘭的手,叮囑道,“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的歇會兒。”
裴若蘭福了下身,轉身欲走,裴夫人擰著眉叫住她,“你跟我來,我有事交代你。”說罷,先一步朝正房走去。
裴若蘭隻得跟了上去。
裴夫人直接將裴若蘭帶到了西次間,這間房在裴日文摔斷腿後就被改造成了佛堂,裴夫人走到中間的蒲團跪下,念一句經文,就撿一粒細黃米到缽中。
裴若蘭站在旁邊看著,心裡清楚,母親是想讓她一起為兄長祈福。
她在她旁邊的蒲團上跪下,學著她的樣子,念一句經文,就撿一粒米。
到了午時,也不過隻撿了一碗底。
“先去用午飯罷!”許是見她誠心,裴夫人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但裴若蘭的心裡卻沒有什麼波瀾,她已經不願意再去揣測她的心思。
科考共九天,裴若蘭在正房西次間撿了八天的佛米,最後一天,霍準將繡娘快要完工的喜服送了過來,裴夫人隻能放她回西廂繡喜服。
喜服有兩件,新娘子那件已經繡完,上頭的鳳紋和蘭花栩栩如生,綴滿了東珠,新郎那件胸口繡的是四爪金龍,下擺則盤旋著不同的瑞獸和祥雲,裴若蘭要做的是為金龍添上雙眼。
繡娘用的是平金法,裴若蘭琢磨了許久,才開始穿針引線。
兩隻金龍的眼睛,她繡了整整一日,等她繡完,天色已經暗下來,裴若蘭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問雲舸,“阿兄和表兄回來了嗎?”
雲舸笑著道,“已經回來了。”
“阿兄的身子可還好?”
“公子瘦了些,形容也有些淩亂,但精神還不錯。他說姑娘送的護膝很保暖,他用著十分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