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裴日文,他身後跟著新的小廝,名喚硯台,硯台手裡提著一隻食盒。
曾經聯手騙過裴若蘭的兩人四目相對,眼中都有對彼此的恨意。
裴日文沒有理會霍準,在墓前跪下,將食盒裡裴若蘭愛吃的菜一一擺在石台上。
他似乎很久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眼底一片青黑,上過香後,又燒起紙。
周圍彌漫著紙錢焚燒後的味道,霍準忍不住咳了兩聲。
裴日文燒完一筐紙,起身準備離開,他沒有理會霍準,生怕自己會忍不住跟他動起手。
可霍準卻攔住了他,他的瞳仁幽黑,冰冷的看著裴日文,“你知道那晚本王為什麼會放若蘭走嗎?”
裴日文微微挑眉。
霍準勾了勾唇,“本王提了兩個條件,隻要她肯做到,就放她走。其中一個條件是,重新打斷你的腿……”
裴日文眼神一黯,眼珠子漸漸變得通紅。
霍準繼續道,“是不是很諷刺?曾經她為了你這雙腿,心甘情願委身本王,甚至生下自己不愛之人的孩子,可現在,她卻舍得將你好不容易才治好的腿再次打斷。”
刺激完裴日文,霍準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裴日文站在原地,心中一陣翻湧,若蘭……真的就那麼恨他嗎?恨到要重新打斷他的腿!
因著霍準一番話,裴日文心中生出了心魔,隻要看到自己的雙腿,就會想起霍準的那番話。
回到魏王府,霍準剛下轎子,就見杜峰迎了上來,低聲稟道,“王爺,孫神醫回西北了。”
霍準一怔,“怎麼這麼突然?”
“那邊來信,說起孫夫人的墳塋被人挖了,孫神醫此番回去,正是為了此事。”
霍準一麵朝裡走去,一麵道,“隨時與他聯絡,看他可需要援助。”
“是,王爺。”
宮裡,陛下得知霍準出府憑吊裴若蘭,朝蕭廈看去,“讓你找的藥找到了嗎?”
“回陛下,已經找到。”
“算算日子,孫落山應該已經離京,按照之前的計劃,將那藥少量多次的加到魏王的藥中。”
“是,陛下!”蕭廈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陛下著他的背影,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既然他這位好皇兄喜歡昏昏沉沉的睡著,那就一直昏沉下去罷。
次日早上,杜林將藥端到羅漢床邊,霍準接過後,隻飲了一口就皺起眉,“今日的藥好像有些不同。”
杜林沒有多想,道,“按照孫神醫的方子,藥量會逐漸減輕,所以會有些細微的差彆。”
霍準“嗯”了一聲,沒再言語。
喝完藥,他將青瓷碗交給杜林,杜林端著碗退了出去。
霍準拿起放在矮幾上的書,沒看幾行,就覺得一陣困意襲來,他放下書,靠在迎枕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