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蘭想了想,說道,“外麵的雨那麼大,出去反而引人注目,在他們離開前,我便留在廚房罷。”
“你說的有道理,那就先躲起來。不行,我得去交代大河和芳兒一聲,省的他們等下說漏嘴。”說罷,李大嫂風風火火的朝外走去。
裴若蘭在她走後,將廚房的門緊緊關上,然後心不在焉的切起菜。
忽然,廚房的門被推開,裴若蘭心神一晃,刀沒切到菜,反而切到了手指,頓時血流如注。
她嘶了一聲,見進來的是李大嫂,才鬆了口氣。
李大嫂看到她血流如注的手指,將她拉到灶口,抓起一把草木灰就抹了上去。
裴若蘭看著沾滿灰的手指,有些疑惑,“為什麼要灑灰上去?”
李大嫂下意識道,“鄉下人受傷都是這麼做的,”話落,她驀地想起裴若蘭的身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道,“你們城裡人是不是要用止血粉?”
裴若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淡淡道,“我現在是鄉下人。”
李大嫂撲哧一笑,“你適應的倒是快!”
說完,她將剩下的菜切了,又生了一把火,然後交代裴若蘭,“你坐在這裡看著,隔一會兒放根柴進去就行。”
“我知道了。”
李大嫂動作麻利,很快就炒了四個農家菜出來,她將菜放在托盤上,端著朝外走去。
裴若蘭在她走後,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乾脆朝廚房後麵的地窖走去。
堂屋,李大嫂將菜放在桌上,不冷不熱的衝霍準道,“隻是些鄉下家常菜,還望貴人莫要嫌棄。”
霍準眉心微攏,他敏感的察覺到眼前農婦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善,是不願意他們一行人留宿,還是因為旁的原因?
李大嫂察覺到霍準的目光,心下打起鼓來,訕笑著試探,“貴人怎麼這麼看著我?”
“隻是覺得夫人有些眼熟。”霍準看著她的眉眼若有所思的說道。
李大嫂打量了霍準一眼,好家夥,他不說她還不覺得,他這麼一說,她覺得他也有幾分眼熟,就像……
忽然,李大嫂臉色一變,這不就是南城門口買蓮花的那個魏王!
想到對方的身份,李大嫂後背升起一股子冷汗,腿肚子直打顫。若是讓他知道,是她幫他的外室逃出上京,還將人窩藏在自己家中,他定會一刀結果了她全家。
霍準看著李大嫂的臉色一直不停變幻,正要問個明白,忽然,外麵傳來一陣雞鳴聲。
霍準再看李大嫂,突然知道他為什麼會覺得她有些眼熟,他當時下轎買蓮花時,她就蹲在一旁賣雞,他還記得她對麵的顧客是個年輕的姑娘。
不過按理來說,就算是知道他的身份,她也不該用那種不滿、厭惡的眼神看著他,除非有人對她說了什麼,莫非那個買雞的姑娘就是裴若蘭?
須臾之間,霍準便將一切線索穿了起來。
他突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大嫂,沉聲道,“她在哪裡?”
李大嫂眼底閃過一抹慌亂,沒想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霍準就猜出裴若蘭在李家,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我不知道貴人在說什麼。”
霍準朝杜林使了個眼色,杜林會意,袖口一振,一把鋒芒畢露的匕首出現在他手中,他將匕首架在李大河的脖子上,衝李大嫂道,“有些話,大嫂想好了再說。”
李大嫂看著丈夫的脖子被劃出一絲血線,眼中露出一抹掙紮,霍準見她仍不肯招認,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本王若是沒有猜錯,你還有一個女兒?”
提到芳兒,李大嫂再也忍不住,哭知道,“王爺想知道什麼,我說便是,求您不要傷害我的女兒和我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