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蘭聽玉芝這麼說,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他怎麼欺負你的,多久了?”
想到那個討厭的男同窗,玉芝有些心煩意亂,但她溫柔慣了,還是慢條斯理道,“在我來書院的第一天,他就趴在牆頭上用彈弓襲擊我,還往我桌子底下放蟲子,在我的書上畫烏龜……”
裴若蘭眉心微皺,“這麼久了,你怎麼一直沒有提起過?”
玉芝抿著嘴不說話。
海棠替她回答,“那小子是徐老太君的獨孫,無法無天慣了,玉芝怕得罪徐家,一直壓著我不讓我替她討回公道,也不讓我告訴啟詩姐姐和裴姐姐。”
裴若蘭有些心疼的看了玉芝一眼,摸了摸她的頭,“徐家小少爺身份貴重,你也是獨一無二的,切不可妄自菲薄,這種事還是要告訴家裡一聲,你啟詩姐姐也好,我也好,都會想辦法妥善解決。”
玉芝眼中充滿不安,“可徐家是官,我們隻是民,民如何敢與官鬥!”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無論是民還是官,都要講一個理字。”裴若蘭語重心長。
玉芝點了點頭,悶悶道,“我知道了。”
一刻鐘後,馬車在書院外停下。
裴若蘭原本隻打算將孩子們送到書院門口便返回繡房,如今出了玉芝這事,倒是必須見沈闊一麵。
進了書院,她牽著玉芝的手,衝其他人道,“你們先去上課。”
其他人聞言,猶豫了一下才離開。
裴若蘭看著她們走遠,找了個小廝詢問,“你們院長現在在哪裡?”
小廝道,“院長現在正在後院東廂房。”
裴若蘭道了聲謝,帶著玉芝往後院走去。
李岸正在廊下當值,看到裴若蘭的那一刻,他一個激靈,用力的敲了敲房門,衝裡頭道,“公子,裴姑娘過來了。”
須臾,房門從裡麵打開,沈闊看都沒看李岸一眼,目光徑直落在裴若蘭的身上。
裴若蘭已經走到近前,她看著沈闊,輕輕的喚了句“師兄”。
沈闊微微一笑,綿長的像一種紫色檀香,“好久不見,今日怎麼是你送孩子們過來?”他將目光移向玉芝,似察覺到什麼一般,問道,“可是這孩子受了什麼委屈?”
裴若蘭安撫的看了玉芝一眼,然後將她被徐家小少爺欺負的事說了一遍。
沈闊聽罷,神色嚴肅起來,正要讓人將徐家小少爺叫過來,前院突然傳來一陣吵嚷聲。
接著剛才替裴若蘭指路的小廝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院長,前頭有學生打起來了!”
裴若蘭眉心一跳,心中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沈闊先交代了李岸去將學生分開,然後攏著眉問小廝,“誰跟誰打起來了?”
“裴海棠她們幾個和徐聞禮那幾人打起來了!”
裴若蘭一聽,立刻帶著玉芝朝前院走去,沈闊擔心她,快步跟了上去。
他們到前院時,李岸已經將兩撥人拉開,海棠帶著幾個頭發散亂的女孩子站在李岸身後,眼神凶巴巴的盯著坐在地上,眼圈烏黑的徐聞禮,徐聞禮左右或坐或跪著幾個男學生。
裴若蘭見自家孩子沒吃虧,微微鬆了口氣。
沈闊走到徐聞禮麵前,先幫他檢查了下身體,確定沒什麼大問題,沉著臉冷聲道,“都跟我進來!”
海棠看了裴若蘭一眼,率先跟了上去,徐聞禮在看到玉芝後,迅速站起來,紅著臉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