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準從懷中取出一張烏木之地、刻著玄字的令牌,鄭重的放到她手中,道,“陛下下詔,讓本王去碎葉城領兵,此去凶險萬分,本王擔心會有什麼意外,所以來看看你。”
他低頭看了眼她手心裡的令牌,“這張玄木令,可以調動所有玄龍衛,若是此去本王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要善用它,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君玉。”
裴若蘭聽霍準仿佛交代遺言一般的語氣,腦子裡有些發懵,“王爺之前不是說過,有陸鴻鳴輔佐,葉統領已經守住了碎葉城?”
“葉統領已經為國捐軀,現在淩家軍不顧一切的要強占碎葉城,一輪又一輪的車輪戰下,碎葉城將士都疲憊不堪,情勢已大危。”
裴若蘭聽他這麼說,渾身都緊繃起來,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也隻化為一句“保重”。
霍準勉強的笑了笑,“本王儘力。”
說罷,他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裴若蘭能感覺到他的心臟在劇烈跳動,她正猶豫要不要抱住他,霍準已經放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
裴若蘭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追了兩步,霍準停下腳步,注視著她,低聲道,“不用送了。”說罷,將房門關上。
裴若蘭看著緊閉的房門,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快步走向窗戶,夜風中,她看著他上馬離開。
很久後,她才關上窗戶。
一夜輾轉,天將明時,裴若蘭才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玉奴坐在她床邊,笑盈盈的看著她道,“今日孩子們休沐,我們帶她們去城外摘果子罷?”
裴若蘭坐起身,揉了揉有些泛疼的眼睛,道,“我有些累,你帶他們去吧,再叫上詩姐姐。”
玉奴聽到裴若蘭的興致不高,才注意到她的眼圈微微泛青,關心的問道,“姑娘昨晚沒睡好嗎?”
裴若蘭“嗯”了一聲,隨後道,“做了個噩夢。”
“這樣的話,那你好好休息罷,我和顧小姐帶孩子們去城外玩。”
“好,這幾日入秋了,小心彆讓她們著涼。”
“我都省的。”
玉奴離開後,裴若蘭從枕下摸出霍準給她的玄木令,輕輕的摩挲著……
幾日後,沒有任何預兆,虞歡回來了。
她一回到繡坊,就和裴若蘭說了裴日文如今的情況,她將他安頓在毒王的地宮後,又給他留了一下藥材和幾個藥方,這些夠他用半年,等到半年後,她再去地宮一趟。
裴若蘭聽罷,感激道,“多謝,你安排的很周到。”
虞歡笑了笑,“舉手之勞,不必放在心上。”
裴若蘭眼睫輕顫了一下,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始終沒有移開,似有難言之隱。
虞歡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怎麼了?你我之間,不必吞吞吐吐,有話直說便是。”
裴若蘭被她催促了一句,才道,“我記得,去毒王地宮要路過碎葉城,那邊的戰事如何了?”
虞歡聽裴若蘭提起碎葉城,這才明白她剛才的表情為何如此猶豫,她沒有打趣她,而是肅了表情,直言道,“甚是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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