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蘭看向信封,如她所料,是霍準寄來的,她將信封撕開,這次他沒有惜墨,寫了整整一頁。
先是交代了自己在匈奴王宮的情況,然後告訴她匈奴王宮已經有一個“淩昭陽,”萬源街的淩昭陽她可以隨意處置,最後提出,為了她的安慰,他希望她能帶人搬去萬源街,等到合適的時機,再啟程去碎葉城。
至於為什麼去碎葉城,他沒有說,但裴若蘭卻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沉吟良久後,她將信紙交給顧啟詩,“燒了吧。”
顧啟詩沒有多問,直接走向香爐,將信紙投了進去。
看著信紙被燒的乾乾淨淨,她才回到裴若蘭身邊,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裴若蘭道,“魏王希望我們能搬去萬源街。”
顧啟詩一愣,“這是為何?”
裴若蘭猶疑了好一會兒,才壓低聲音,將信裡的內容說了一遍。
顧啟詩聽罷,琢磨了片刻,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魏王該不會是要謀反罷?”
裴若蘭聽她這麼說,心肝狠狠的顫了一下,眼睫微微的抖動著。
顧啟詩自顧自道,“這件事,我看是八九不離十。”
“那我若是搬去了萬源街,豈不是等於向陛下表明,我是魏王的人。”裴若蘭眉頭緊皺,她很擔心京城的親人。
自從和裴日文和解後,她已經不再避諱從前的一切。
顧啟詩聽她這麼說,卻是笑了,挑起眉看著她道,“傻若蘭,你就是不娶萬源街,在陛下的眼裡,你也是魏王的人,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用君玉去跟陛下投誠,他說不定會信你。”
“這絕不可能!”裴若蘭下意識道,與此同時,將君玉抱的越發緊。
顧啟詩捏了下君玉的臉,看著他要哭不哭的小模樣道,“放心罷,魏王是個周全的人,又對你一片真心,就算是謀反,他也會提前安排好一切,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但願吧。”裴若蘭輕聲道。
“那我們還去不去萬源街?”
“這件事宜早不宜遲,今晚就搬過去。”
“行,那我這就去吩咐玉奴,讓她安排。”
顧啟詩離開後,裴若蘭看著君玉和霍準如出一轍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呢喃道,“但願你顧姨說的都是對的,否則……娘真的沒有辦法麵對你外祖母他們。”
君玉已經一歲半,他握著裴若蘭的手指,清晰的說道,“顧姨……對。”
裴若蘭忍不住笑了,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好孩子。”
當晚,玉奴將所有繡娘和婆子遣散,繡坊中隻剩下和裴若蘭最親近的人,還有八個孩子。
亥時前後,一行人登車,往萬源街的方向而去。
到了萬源街,守門的玄龍衛躬身道,“稟姑娘,已經準備好了房間,孩子們住在西廂,虞大夫、顧小姐和玉奴姑娘住在東廂,您帶著孩子住在正房。”
“有勞了!”裴若蘭點了點頭,並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