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那天,祭過灶神,玉奴拿著一份信進來,裴若蘭還以為是霍準寄來後,接過後卻發現信封上是空白的,她眼中閃過一抹狐疑,將信封撕開,展開信紙後,上麵的字跡竟是裴日文的。
信中,他講述了自己這半年來的經曆,先是看完了毒醫留下來的醫書,然後便時常離開地宮,為附近的村民診治,那些村民很感激他,經常送自家種的菜給他……
裴若蘭看得出,他很喜歡這樣的生活。經曆了這麼多的波折,他還能靜下心來生活,也許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玉奴見裴若蘭麵露釋懷,有些好奇的問,“這信是誰寄來的?”
“是我阿兄。”說著,她將裴日文的現狀簡單說了一遍。
玉奴聽完後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裴若蘭有些感慨的說道,“我也沒想到有一日我們還能互相通信,平靜的談起彼此的生活。”
玉奴沒有問裴若蘭是否已經原諒裴日文,隻是道,“世事無常,我們就像河中的葉子,隻能順著水流飄蕩,在哪裡停下,停多久,都由不得自己。”
裴若蘭聽玉奴這般感慨,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問道,“這些日子信陽侯還找過你嗎?”
提起信陽侯,玉奴的表情有些煩躁,“她還沒有放棄。”
“年前這段時間,你儘量不要再出去了。”
“我知道了。”
接下來幾日,年節的味道越來越濃,空氣中一直浮動著炸果子的味道,但裴若蘭的心卻隱隱不安起來。
除夕那天,她失手打碎了一隻茶盞,正要放下君玉去收拾,玉奴搶先道,“我來收拾就好。”
她很快就將碎片清理了,回來後問道,“我瞧著姑娘的精神有些差,要不要給你點根安神香,你稍微眯一會兒?”
“不用了。”裴若蘭輕聲拒絕,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不用安神香的。”
“那我找些紅紙來,我們剪窗花罷。”
玉奴很快將紅紙拿了過來,裴若蘭看她操著剪刀翻翻轉轉,展開後,就是一個喜字,誇讚道,“你的手很巧。”
玉奴又拿起一張紅紙,“我還會剪小人。”她說著,三兩下就剪出七八個小人,有鼻子有眼的,煞是可愛。
裴若蘭拿起剪刀,學著她剛才的樣子,將紅紙疊起來剪了幾下,展開後,是八個牽著手的精致小人。
“姑娘的手更巧。”玉奴讚歎。
裴若蘭忽然問道,“你會照著人剪嗎?”
玉奴想了想,重新拿起一張紅紙,盯著裴若蘭看了一會兒後,揮舞起剪刀。
裴若蘭正盯著她看著,顧啟詩和虞歡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是在剪紙呢?”顧啟詩在裴若蘭身邊坐下,隨口問道。
這時,玉奴剛好照著裴若蘭的樣子剪完一張小像,她遞給裴若蘭,裴若蘭拿起來,問顧啟詩,“像不像我?”
顧啟詩看了眼小像,又看了眼裴若蘭,道,“還真挺像的。”
裴若蘭抿嘴笑了笑,有些珍視的將小像夾在一旁的書中。
玉奴見裴若蘭喜歡的緊,又拿起一張紙,“我給大家都剪幾張。”
“我也試試,”顧啟詩拿起裴若蘭用過的剪刀,大刀闊斧的剪了起來。
剪完後,她自己都嫌棄,咕噥道,“同樣的剪法,怎麼差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