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那天,裴若蘭才知道霍準造反了,聽到這個消息後,她先是鬆了口氣,緊跟著,一顆心又高高的提了起來。
上京那邊,陛下得到消息後,一定會拿魏王府和裴家人開刀的。
玉奴見她的臉色有些難看,試探著問道,“姑娘是擔心上京的家人嗎?”
裴若蘭“嗯”了一聲,有些魂不守舍。她心裡是想相信霍準的,但在塵埃落定前,又沒法完全踏實下來。
玉奴正要開口勸慰,外頭傳來玄龍衛的聲音,“姑娘,有人送了信給你。”
不等裴若蘭吩咐,玉奴立刻朝外走去。
片刻後,她將信拿了進來,遞給裴若蘭。
裴若蘭從信封認出來,信是裴日文寄來的,她將信封撕開,拿出信紙,隻見上麵寫著,裴家和蕭家的人都已經到他那裡,他會照顧好他們,請她不要擔心,照顧好自己和君玉就好。
這一刻,裴若蘭心中的巨石終於落下。
上京,乾元殿中,陛下收到霍準造反的消息後,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狠狠的將.軍報拍在禦案上,眼神陰鷙道,“他果然還是反了,朕當初就不應該心慈手軟!”
張公公立在旁邊,戰戰兢兢道,“陛下是說……誰反了?”
陛下瞥了張公公一眼,“除了朕的那位好皇兄,還有誰!”
張公公大駭,“魏王……他不是戰死了?”
“不過是金蟬脫殼罷了!你即刻傳朕旨意,封鎖魏王府,另外將裴家所有人都打入天牢!再傳忠勇侯和在西北領過兵的幾位統領進宮!”
“是,陛下!”張公公答應一聲,退出乾元殿後,他先吩咐羽林衛統領帶人去魏王府,又安排人去裴家拿人,最後親自去了忠勇侯府。
忠勇侯府,管家見張公公登門,一麵讓小廝去演武堂稟報,一麵迎上前恭敬道,“您今日怎麼來了?可是陛下有什麼差事吩咐我家侯爺?”
張公公沉著臉道,“事關重大,須得侯爺隨咱家進宮一趟。”
管家將人請到正堂,親自端了茶,道,“公公請稍後,我已經讓人去請我家侯爺了。”
張公公接過茶,稍稍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忠勇侯來的很快,已經是花甲之年,但精神卻十分矍鑠,穿著一件烏色的軟甲,舉手投足都是行伍氣息。
他見到張公公後,笑容爽朗的問道,“張公公可是稀客,今日來不知所為何事?”
張公公站起身,不動聲色道,“陛下讓老奴請侯爺進宮,不如我們車上說?”
忠勇侯目光凝了凝,過了片刻,道,“那我們就車上說,張公公請!”
進宮的馬車上,張公公向忠勇侯透露了魏王謀逆之事,忠勇侯聽罷,第一反應也是驚訝,“魏王沒死?”
張公公點了點頭,“非但沒死,還將曾經的五萬淩家軍和三萬的匈奴軍收入囊中,如今直指西北。”
“那陛下的意思是,讓本候領兵?”
張公公道,“派誰領兵,還要看陛下的決斷。”
忠勇侯沒再言語,他看向馬車簾子,眼神深邃而悠遠。
張公公帶著忠勇侯到乾元殿時,幾個在西北領過兵的統領已經到了,隻是大殿中的氣氛過於安靜,陛下的臉色比他離開前還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