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裴若蘭起身時,霍準已經離開了,看著熟悉的帳頂,她的心中生出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兜兜轉轉,她終究還是回到了他身邊。
宮中,金殿上,左禦史和劉禦史先後折戟,倒是沒有老臣再逼霍準選秀。
少了這些麻煩,霍準處理起政事來,越發得心應手。
下朝後,回到乾元殿,他剛坐下,玄龍衛就呈上一封密函,“陛下,這是碎葉城送來的。”
霍準接過密函打開,是忠勇公的筆跡,稟報的是霍祚在碎葉城的情況。
是的,霍祚並沒有在皇陵守靈,而是被帶去了碎葉城,毒啞了嗓子,斷了一手一腳,充入紅帳……
霍準看完密函後,隨後扔進火盆,漠然道,“告訴忠勇公,泄夠了怒火,就給他一個痛快罷。”
“是,陛下!”玄龍衛答應一聲,退了下去。
八百裡加急,密信很快就送到了碎葉城,忠勇公看完後,將密信攥在手裡,起身朝外走去。
副將沉聲道,“國公爺這是要去哪裡?”
忠勇公突然停下腳步,他回頭看了副將一眼,“你去紅帳,將小左帶過來!”
“是,國公爺!”副將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很快,他將清洗乾淨的“小左”帶了進來,拱手道,“卑職去外麵守著。”
忠勇公沒有多想,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副將走之前,意味深長的看了“小左”一眼,“好生伺候著!”說完,大步朝外走去。
忠勇公聽了副將那句交代,才知道他想歪了,不過他並沒有解釋,在副將離開後,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蕭祚,用比尋常人長很多的拇指和食指緊緊的掐住他的下巴,恨聲道,“時至今日,你可有後悔過?”
蕭祚桀桀的笑了一聲,眼中泛著青白,啞著嗓子道,“自然是後悔的,後悔沒有在二十年前就要了霍準那廝的命,後悔……”似是想到什麼,他沒有再說下去。
忠勇公見他到現在仍是死性不改,用力的將他摜在地上,“無藥可救!你能有今日,都是你咎由自取,但凡你對當今陛下能有幾分兄弟情義,他也不會反了你,但凡你對我的那些親朋故舊肯手下留情,我也不會這麼折辱你。”
蕭祚渾濁的眼珠子動了動,沒有說話。
忠勇公知道他在想什麼,冷冷的笑了一聲,“你知不知道,蕭隆已經死了。”
蕭隆是高妃所生,蕭祚在位時唯一的皇子。
聽到蕭隆已死,蕭祚眼角抽搐,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衝到忠勇侯麵前,神情癲狂道,“不,不可能,你在騙我是不是,隆兒不可能死,你答應過我,隻要我苟且偷生,有朝一日,你一定會帶著隆兒反了霍準!”
“我不過是騙你的而已!”忠勇公麵無表情的說道,“你真蠢,竟然就這麼信了!難道如果你是當今陛下,會留下這麼一個隱患嗎?”
蕭祚的眼神慢慢變得呆滯,他不會,所以霍準也不會!
“到頭來,想著你的還是當今陛下,他讓我給你一個痛快,莫再折辱你!”說罷,忠勇公乾脆利落的擰了蕭祚的脖子。
蕭祚咽氣前,目光複雜的看向上京的方向……
忠勇公越過他的屍體,朝外走去。
副將守在不遠處,忙快步走過來,問道,“完事了?”
忠勇公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他想傷我,已經被我擰了脖子,拖去後邊山上,燒了罷!”
“這膽大包天的畜生!”副將罵了一句,然後進去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