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你妹妹裝什麼受害者?你養父那個年紀,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會主動招惹你妹妹?再說了,她沒手沒腳不知道反抗是嗎?既然沒反抗,那就說明她自己也是願意的,現在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給誰看?”何太太不以為然,神色輕蔑。
言歡所經曆的噩夢,在她口中那樣無足輕重。
她的話深深的刺痛了言濃,她嘴角徹底垮了下去,冷冰冰的盯著何太太看,“何太太,如果你的親生女兒身上,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也會覺得是你女兒的錯,對吧?”
言歡那時候還小,什麼都還不懂,懵懂又單純的年紀,遭遇那樣的事情,根本沒有辦法反抗和掙紮。
按照何太太的邏輯,就因為反抗不了,所以她就活該是嗎?
自然的,秦海潮,她的親生女兒,身上發生同樣的事情,也是活該!
言濃沒再逗留,拿起包包走出了咖啡廳,她一步也沒有回頭。
何太太盯著她瘦弱的背影,鬼使神差的竟失了神。
她當然知道言歡那個年紀不可能主動勾引一個中年男人,更清楚兩姐妹在陸家的處境,可她仍然選擇用羞辱的方式,在言濃的傷口上撒鹽。
因為,她也想讓言濃痛,這樣才能一點一點彌補秦海潮所受到的傷害。
言濃已經走遠了,遠遠的隻能看見一個小小的黑點,何太太咬著牙,反複的告誡自己沒有錯,錯的是言濃。
是她不知好歹,是她得理不饒人,原本事情不必鬨到如此難堪的地步,是言濃太強了,不肯給秦海潮一條退路!
言濃在路邊攔了一輛車,直到上了車,她臉上的表情都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一絲的情緒波動。
直到咖啡廳在她的視野中漸漸遠去,淚水才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出了眼眶。
這些年,她受過的委屈已經夠多了,也聽慣了彆人的冷言冷語,因為從小接觸到的惡意太多,所以她習慣性的拉起偽裝的警戒線,從不輕易在人前示弱。
可她始終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做不到絕情絕愛。
她還是會痛的……
“小姑娘,失戀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回家好好睡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開車的師傅,趁著紅燈,遞了幾張紙巾過來。
陌生人的關心,讓言濃平靜的麵容出現了一絲裂痕,她愣怔的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還有人會關心她。
“真的,彆為無關緊要的人難過,不值得。”師傅又將紙巾往前遞了遞。
“謝謝。”言濃接了過來,含著眼淚衝師傅笑了笑。
回到家中,言濃的情緒早已平複下來。
她雙眼有些紅腫,酸疼酸疼的。
言濃洗了臉,滴了眼藥水,剛把電腦打開,小九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他們認識了許久,但私下極少聯係,小九幾乎不會主動給她打電話。
言濃還以為言歡那邊出了什麼事,連忙接通電話,“怎麼了?歡歡那邊有情況?”
她停下了手裡的事情,語氣焦急的詢問。
電話那頭傳來小九低低的笑聲,“沒有,她挺好的。我打電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我來蘇北了,後天出來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