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噤了聲,無人再議論,隻是抱著看戲的心態,瞧瞧喬太太是不是如嘴上那麼硬氣?
喬太太當然是硬氣的,因為她壓根想不到得罪顧西宴帶來的影響,她隻知道自己咽不下這口氣,欲再發作時,被喬嫣然出聲阻攔:“媽,彆鬨了!”
喬太太見她暗暗朝著自己搖頭,雖然不明白,但一向寵溺喬嫣然的她,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
喬嫣然淡淡的看向顧西宴,笑的溫柔又端莊:“顧總,我媽是個直性子,您彆跟她一般見識。今天的事情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能理解言小姐愛而不得的心情,不管言小姐過去做了什麼,今天做了什麼,都已經過去了,隻要言小姐今天當麵給我道個歉,我們喬陸兩家以後都不會再因為這件事情為難她。”
這番場麵話說得十分漂亮,表現得也落落大方,看似溫柔大度,實則以退為進,綿裡藏針。
作為“受害者”,她不能強硬的找顧西宴要一個說法,但她要求言濃道歉卻是合情合理。
而言濃一旦道歉,就等於坐實了這件事情,以後一輩子都得被釘上恥辱的標簽。
這個世界上最難堵的便是人的嘴,顧西宴再有權有勢,也不可能無時無刻的捂著彆人的嘴巴不讓人說話。
喬嫣然什麼心思,大家都看得出來,但也沒人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做錯了事情道歉,和欠了債還錢一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顧西宴要是連這點合理的要求都不答應,那就實在欺人太甚。
眾人麵色各異,目光聚集在顧西宴身上,顧西宴對他們異樣的目光視若無睹,也不接喬嫣然的話,隻是低聲詢問言濃:“你想道歉嗎?”
言濃無比驚訝,以她這段時間對顧西宴的了解,他如果已經有了決定,是不會開口問她的,他這是想讓她自己拿主意的意思?
其實她看得出來,眼下的情況,對她十分不友好,即便顧西宴在蘇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時時刻刻捂著嘴不讓人說話。
眼下,她要麼證明自己是無辜的,要麼就頂著壓力道歉,讓這件事情過去,不然顧西宴也會因她被人詬病。
哪怕他也許不在意,但言濃卻不想白白背了這口大黑鍋。
“不想!”她低聲回答,緩緩從顧西宴身後走了出來,然後坦然的麵向眾人,擲地有聲的開口:“我沒錯,憑什麼要道歉?”
此話引來一大片唏噓聲,畢竟在所有人眼中,陸嚴廷都親口否認的事情,絕對不會有假。
言濃此舉,在他們眼中,完全就是不知悔改,仗勢欺人!
“嚴廷親口承認了,他和你沒關係,是你對他死纏爛打,當時大家都聽見了,你有沒有錯,相信大家心裡都有分辨。”喬嫣然從容的接過她的話,側頭看向陸嚴廷,“嚴廷,言小姐現在是不想承認了,你要不還是再將事情告訴大家一次?順便也讓顧總聽一聽,不然他還以為我故意欺負言小姐呢!”
她溫柔的嗓音,帶著陸嚴廷熟悉的強勢,又一次逼迫著他表態。
陸嚴廷眼底閃過了一抹厭煩,麵上仍是保持著漫不經心的樣子:“承不承認事實都是如此,我跟她沒關係,是她對我死纏爛打。”
說罷,他朝言濃看了過來,壓低了聲音提醒:“言濃,彆再鬨了,老老實實給嫣然道歉,對大家都好。”
言濃平靜的與他對視,竟在他眼底察覺到了一絲不忍與擔憂。
太可笑了,在他在幫著喬嫣然給她“定罪”之後,他竟然還能一副為她好的樣子,勸說她給喬嫣然道歉。
他難道不知道,她一旦道歉,便一輩子都洗不清“插足者”的罪名,還是個插足不成,被人狠狠拒絕羞辱的插足者!
言濃早在他偏袒喬嫣然的那一刻,心裡保留的最後一點善意也化作了飛灰,她怒極反笑:“陸嚴廷,事實到底怎麼樣,你和喬嫣然都心知肚明,我現在隻問你們一句,你們確定以及肯定要我道歉,對不對?”
她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尖利又冷漠,陸嚴廷如被針刺了一般,逃避的避開了她的目光,喬嫣然倒是好整以暇,“言小姐,我隻是想要你一句道歉而已,你如果實在不想,那就算了,反正有顧總給你撐腰,我也不敢說什麼。”
她嬌柔的嗓音,又委屈又無奈。
人都會有同理心,會不自覺的代入她的視角。
自己好好的訂婚宴被人攪合了,自己什麼都沒做錯,甚至不追究什麼,隻是想要一個道歉而已,就這麼簡單的要求,對方卻仗著有人撐腰,就目中無人,實在是欺人太甚。
賓客中有人看不過去,開始為喬嫣然打抱不平。
“喬小姐都退讓到這個地步了,那個女的連道歉都不肯,太過分了!”
“仗著有人撐腰唄!也不看看顧西宴是誰!”
“可是顧西宴跟她是什麼關係啊,這麼維護她?”
“誰知道啊,說不定陸二少看不上的,剛好就對顧西宴的胃口呢?”
顧西宴在場,眾人投鼠忌器,不好太過聲張,但那些不滿的竊竊私語,卻是實實在在存在,且越來越多。
就連星極礦業的何總,也在這時站了出來,“顧總護短我可以理解,但今天這件事情的確是你身邊這位小姐不對,你就讓她給喬小姐道個歉,這件事情不就大事化了小事化了,皆大歡喜了不是?”
他皺著眉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眼底卻藏著幸災樂禍與狠厲。
何總早在人群裡麵觀望了許久,這個時候跳出來,無非是為了報之前的仇。
可周圍的人不清楚,隻當是他看不過去,為喬嫣然打抱不平,頓時議論的聲音都大了起來。
星極礦業的何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怕是在蘇北的地界上,在場的這些人,包括顧西宴在內,也要給他幾分薄麵,有他出麵斡旋,而且隻是道歉而已,從什麼角度出發,顧西宴都沒理由不答應。
喬太太一看何總都出麵了,心下得意,心裡憋了口惡氣的她,也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就是,我們家嫣然大度,不跟你計較,讓你道個歉而已就要死要活的,做給誰看啊?”
“她從小就是這個樣子,做錯事永遠都認為是彆人的錯,到現在她應該都覺得自己沒錯,錯的是嚴廷不該拒絕她!”沉默許久的陸太太也跟著出來幫腔,並且暗戳戳的瞪了言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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