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秘書心裡像是坐在大擺錘上一樣,久久不能平靜,他極為複雜的看了言濃一眼,心裡有太多想說,但作為一名合格的秘書,他深知不該問的不能問,而且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陸先生吃了這麼大的虧,不可能打斷牙齒往肚子裡麵吞,作為顧西宴的秘書,他有義務進行收尾,確保這件事情不會產生任何不利的影響。
思及此,張秘書很快收好了情緒,道:“顧總,陸總那邊我來處理。”
“嗯。”顧西宴應允,漠然的拉上了車門。
言濃還在外麵站著,見狀張秘書暗暗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上車。
事情已經告了一段,言濃也沒留在這裡的必要,她小心翼翼的鑽進了後座,剛坐下顧西宴便不冷不熱的朝她看了眼,“坐前麵來,我沒有給人當司機的習慣。”
言濃總覺得他冷淡疏離的聲線裡帶著點火氣,今天實在太累了,她無心跟他計較這些細枝末節,乖乖的上了副駕駛。
一路無話,很快到了顧家老宅。
言濃剛進門,迎上來的劉管家,便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她臉上的傷,嚇得聲音都變了:“天呐,言小姐,您怎麼搞成了這樣?”
言濃瞥了眼已經換好鞋,上了二樓的顧西宴,搖搖頭沒說話。
劉管家給她冷敷一下,然後找來了藥箱,正準備給她上藥的時候,顧西宴下了樓。
他換上了真絲的家居服,珠光般的白色,襯得他清冷疏離的麵孔,比平日柔和了少許。
“我來吧!”顧西宴無比自然的接過劉管家手裡的藥膏,在言濃和劉管家驚訝的目光下,在言濃身側坐了下來。
“你給我上藥不太好吧?”言濃麵色發窘,小聲的表達抗拒。
“哪裡不好?”顧西宴反問,抬眼看著她。
他沐浴後的眸子,還帶著霧氣,深邃迷離,捉摸不清。
言濃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因為懷孕的緣故,顧西宴對她是很照顧,但親疏有度,從不曾有任何逾越。
上藥這種小事,沒有什麼不妥,但顧西宴畢竟是她名義上的小叔,有了這層身份,言濃總歸覺得太過親密了些。
可顧西宴麵色如常的清冷疏離,倒顯得她有些小人之心了。
言濃說不出口,求助的看向劉管家。
劉管家其實也覺得有點怪怪的,但這畢竟是主人家的事情,劉管家不好說什麼,便隻提醒了一句:“先生,這藥膏勁兒大,您稍微輕點。”
說完,劉管家遞給言濃一個抱歉的目光後,便起身去了廚房。
言濃:“……”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嘴上卻仍舊沒有死心:“顧先生,您是長輩,我哪能讓您給我上藥,還是我自己來吧!”
說著,她就要去接顧西宴手裡的藥膏,顧西宴卻往後收了收手,沒有要給她的意思。
他語氣涼涼的道:“既然你是這樣認為的,那我這個長輩,更應該多照顧一下晚輩。”
言濃一噎,心中頓時氣悶了起來,可轉念一想,上個藥而已,她也不吃虧,於是咬咬牙,強迫自己擠出了一個心安理得的微笑:“那就麻煩顧先生了。”
可她說話的語氣,總歸還是帶了點不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