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陽初升。
言濃睡了整夜,清晨起來時,仍然覺得頭重腳輕。
劉管家守了她一整晚,見她醒了,發紅的眼眶,溢出了一絲喜色,“言小姐,您醒了,感覺好點沒有?”
她扶著言濃起身,言濃腦袋有些發懵,整理了一下錯亂的思緒,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好點了。”
外麵的天已經大亮,她看著劉管家有些憔悴的麵容,滿是歉意的問:“劉阿姨,您守了我一夜嗎?”
劉管家點頭:“不止是我,先生也守了您整完,他剛剛才離開。”
言濃沒想到顧西宴也守了她整晚,聞言有些受寵若驚,但很快她的思緒就被床頭櫃上,突然發亮的手機拉走。
昨晚發生的事情,還很清晰,言濃下意識的拿過手機,正好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看到是陌生號碼,她立即掛斷了,但緊跟著另一個陌生號碼又打了進來,她又掛斷,又立馬有新的號碼打進來,沒有一秒的間斷。
這種情況,要麼是她的手機號碼被轟炸了,要麼是同一時間有許許多多的人給她打電話進來。
意識到情況不對,言濃立即開啟了飛行模式,隨意的翻了翻,竟發現她的手機裡麵有數不清的未接來電,以及辱罵短信。
是的,辱罵,短信裡麵全是來自陌生人的汙言穢語。
言濃雖然剛醒,但休息了一夜,腦子還算清明,而且昨天的新聞早有訊號,她的個人消息泄漏是遲早的問題,所以幾乎不用怎麼思考,言濃就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的麵色瞬間沉了下來,劉管家見她臉色不好,在旁解釋:“言小姐,昨晚您的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所以先生給您設置了靜音,沒耽誤你什麼事情吧?”
劉管家昨晚一直守著言濃,反複給她測試體溫,根本沒來得及上網衝浪,所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言濃不想讓她擔心,衝她擠出了一個笑容,“沒耽誤什麼事情。”
劉管家也沒多想,半夜的時候,言濃燒就已經退了,後麵也沒再反複,見她醒來精神也還不錯,她也不再擔心,下樓吩咐傭人準備早飯。
言濃靜靜坐了會兒,才下床反鎖了房門,她找出自己電腦,開機的時間,她用手機刷到了喬家昨晚的發布會視頻,裡麵正好是陸嚴廷回應媒體的那一段。
鏡頭前,他衣冠楚楚,可骨子裡麵的自私自利,卑劣無恥,隔著鏡頭仍然展現的淋漓儘致。
有了他這個當事人出麵回應,事情會往什麼方麵發展,言濃完全可以預見,她不想給自己添堵,所以沒有去看網上對她的評價。
電腦開機後,她立即連接上手機,然後熟練的輸入一串代碼,拷貝出手機裡麵的所有內容,孤注一擲的用實名賬號將真相以及證據全部發了上去。
電腦屏幕的光,反射在她略微蒼白的小臉上。
現在的她,滿心憤怒,不算冷靜,可理智依然存在,她相信有錢可以辦到很多普通人都辦不到的事情,但也相信金錢不會永遠淩駕在真相之上!
可緊隨而來的打擊,幾乎讓她憤怒到喪失理智。
她整理的視頻和文字,發出去沒多久,就顯示被河蟹了,而她刷新頁麵不過兩秒,整個電腦也緊跟著藍屏,言濃瞳孔猛縮,意識到什麼,連忙去拔手機,但還是晚了一步,她的手機也黑屏了,磚頭似的,無法再開機。
詭異的變故,代表著什麼,言濃這個計算機專業的畢業生,心裡再清楚不過。
有人通過她剛剛的澄清帖,鎖定了她的ip,隔著網絡,悄無聲息的入侵了她的電腦,植入了病毒,連同她的電腦還有手機,一並碎片格式化,連正常開機使用都難。
顯然,對方知道她手裡有證據,就等著她主動澄清,再一舉毀掉她手裡的證據,讓她有口也難言,一點活路也不給她留!
而這種斬草除根的行事風格,除了陸嚴廷她再也想不到第二個人。
他知道她精通電腦,也算準了她會在網上澄清,所以提前做了防備,反將了她一軍!
電腦幽藍的光,映照著言濃因憤怒變得緋紅不已的小臉,此刻的她憤怒到了極點。
可不知道是不是物極必反的效應,在無法壓製的憤怒情緒中,她的頭腦反而越是冷靜。
“陸嚴廷,你以為隻有你有防備,我就沒有嗎?”言濃嗤笑了聲,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跳躍。
幾分鐘後,電腦恢複如常,言濃不屑的扯了下嘴角,冷著小臉又輸入了長串的代碼,很快頁麵跳轉到了喬氏在某音的賬號登錄界麵。
顧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陸二少,您請坐。”張秘書安排人坐下,隨後帶上門出去了。
陸嚴廷脊背挺直,沉默的打量著坐在他對麵的男人。
顧家小叔,蘇北城權勢通天的男人。
陸嚴廷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他的名字,也時常在言濃麵前提起,他以後也要像顧西宴這般,掌控全局,再也不受任何人桎梏。
嚴格意義上,這是他和顧西宴的第一次正式見麵。
對麵的男人,眉目清貴,冷月之姿,精致的皮囊,溫和不足,疏離有餘,看著溫文爾雅,實則從內到外都透著冷漠的拒人千裡。
“陸二少,你未婚妻還在醫院,你不去守著她,來見我做什麼?”顧西宴先開了口。
他手裡拿著一本明顯翻閱過的育兒書,側邊的頁麵貼滿了大大小小便利貼,這與傳聞中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顧西宴出入太大,以至於陸嚴廷冷硬的臉上,不自覺的浮現了一抹錯愕。
在陸嚴廷的印象中,顧西宴應該是從內到外都透著狠辣精明的成功商人,可他的外表實在與他的手段不匹配,但這不代表陸嚴廷會以貌取人,覺得眼前的顧西宴是個草包。
他開門見山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顧總,你能不能放言言離開顧家?”
言濃現在聲名狼藉,喬家不會輕而易舉放過她,而事情發酵了一夜,顧氏也沒有任何行動,陸嚴廷知道,喬先生的想法是對的。
顧西宴,根本不會為了言濃出頭!
所以他要帶言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顧西宴是必過的一關,若是顧西宴沒有鬆口,他就貿然把人帶走,後續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謹慎起見,他來找顧西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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