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顧西宴的目光是看著彆處的,語氣裡也帶了點彆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言濃竟在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緊張。
向來從容不迫的顧西宴,竟然也是會緊張的。
他在緊張她不會答應嗎?
明明更應該緊張的人是她才對。
言濃從來都是不自信的,特彆是麵對顧西宴的時候,無論她之前敬他怕他,或是想要遠離,都是因為他太好了,好到自己配不上。
人人都說顧西宴心狠手辣,性情狠厲。
的確,他行事慣來如此,可他不是普通人,在他的圈子裡麵,不夠狠是無法存活的,他的手段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血雨腥風中,掙紮出來的本能。
言濃雖然也怵他的那些手段,可也從不妨礙,顧西宴在她心中如明月一樣高不可攀。
她知道,感情裡麵沒有所謂的配不配,可她與顧西宴接觸得越久,心裡就越發的自卑。
她無法像彆人一樣大大方方顯露自己的感情,像主動困在荊棘的茉莉,即便周圍都是尖刺,骨子裡卻還是柔弱的不堪一擊。
比起擁有,她更加害怕擁有過後再失去,所以一再逃避。
哪怕是剛剛,她也在緊張也在不安,她害怕從他口中聽到的答案會讓她再次難堪和退縮。
可當她察覺到顧西宴同樣也在緊張的時候,她心裡又豁然開朗的生出了一絲隱秘的甜蜜。
“為什麼不可以呢?”言濃笑著反問,那滴困在眼眶的淚水,終於還是落了下來。
雖然她在流淚,但臉上卻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這一刻,她褪去了平日裡所有的保護色,張揚的顯露著自己的欣喜。
顧西宴如釋重負般的吐了一口氣,僵硬許久的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緩緩靠近,大手溫柔的扣住了言濃的頭,輕輕的將她拉進。
兩人額頭相抵,呼吸也親密的糾纏在了一起。
言濃還不太適應這樣的親昵,身體本能的僵了一下,而後鬼使神差的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裳。
可他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隻是凝視著她的小臉。
言濃的臉蛋很紅,剛哭過的雙眼水汪汪的,像兩顆晶瑩剔透的玻璃珠子,漂亮極了。
顧西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耳尖再次紅了起來,他歉意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道:“言濃,我是堅定的不婚主義,以後也許還是無法給你婚姻,我現在唯一能給予你的保證,是這輩子隻有你。”
聞言,言濃愣了一瞬。
同樣的話,她其實也曾聽在陸嚴廷口中聽到過,他也曾承諾這輩子隻喜歡她一個。
當時她信了,內心甜蜜而感動,但陸嚴廷後來還是背叛了她。
可相似的話,從顧西宴的口中說出來,卻讓她有著截然不同的感受。
即便她知道承諾是最不值錢的,也是最容易改變的,但她仍然從顧西宴的承諾中獲得一份踏實心安。
因為,顧西宴是個冷靜且理智的人,若不是深思熟慮,他不會輕易的承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