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他的臉色如此難看,卻仍是脫下身上外套,溫柔的罩在了她身上。
言濃僵硬的身體,連同眼睛,都被帶著他體溫的外套蓋住。
眼前一下就暗了下來,隻剩一點昏暗的餘光。
她看不見發生了什麼,耳邊卻能聽見拳頭狠擊皮肉的聲音,以及陸嚴廷痛苦的悶哼。
雨下的越來越大了,瀑布一般的雨水,衝刷著脆弱了玻璃窗,發出陣陣嗚咽,仿佛誰在雨夜裡哭泣。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都歸於了平靜,隻剩下沉悶的雨聲。
身上的外套被人揭開,涼意襲來的瞬間,言濃本能的顫抖了一下。
“……”她睜大的雙眼裡,滿是不安與愧疚,下意識的張嘴想要解釋,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彆怕,沒事了。”顧西宴重新將外套裹在了她身上,發現她不能動彈後,他沉默的擰了擰眉,過了好一會兒才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顧西宴身上很暖,熟悉的鬆香味,鑽入言濃鼻尖,她無力的縮在他懷中,卻無法貪戀此刻的安逸寧靜。
因為,顧西宴抱著她時,身體是僵硬的,他像一張拉滿的弓,渾身戒備的狀態,仿佛隨時都會崩裂開。
他在抗拒,抗拒著與她接觸,哪怕他極力的忍耐著,但仍舊無法克製身體本能的反應。
是啊,他一向愛乾淨,看見她被陸嚴廷那樣,怎麼可能不介意?
他心裡,現在一定是嫌惡她的……
言濃自虐般的想著,如同被抽乾靈魂的木偶一般,死氣沉沉的被他抱著離開了房間。
離開時,言濃餘光掃到了癱在牆角的陸嚴廷,他奄奄一息的靠著牆,潔白的襯衣上,血跡斑駁。
外麵的雨依然很大,顧西宴將她抱上了車,係好安全帶之後,他關上車門,獨自站在車外。
雨幕的遮擋下,言濃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隻能看見他手裡亮起了一抹冷冰冰的猩紅。
警車以及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言濃很是疲倦,卻不敢閉眼。
王警官很快帶著人封鎖了現場,賓館老板娘被抓,大喊著冤枉,和被擔架抬出來的陸嚴廷,一同被帶上了警車。
同行的醫生,給言濃做了基礎的檢查,發現她是被下了一種新型的迷幻藥,立馬給她打了一針解毒劑。
鑒於她有心臟病,所以注射之後,醫生又給她服用了特效藥。
服藥之後,言濃身體放鬆了很多,精神卻仍舊十分萎靡。
王警官帶人給她做了筆錄,她雖然情緒很不好,但還是配合的說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
結束後,王警官先帶著人離開了。
警笛聲漸漸離小鎮遠去。
雨依然在下,狹小的車廂裡,仍舊隻有言濃一個人。
這時,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把黑色的傘,緊接著張秘書擔憂的麵容出現在言濃眼前。
“張秘書,他呢?”言濃眼底的光,在看到打開車門的是張秘書時,瞬間黯淡了下去。
張秘書看到她,卻是怔了一下,旋即露出了憐憫的神色。
言濃現在的狀態,看起來真的十分糟糕,她臉色煞白,一點血色也沒有,瘦弱的身子,包裹在寬大的黑色大衣下,儘管已經遮擋得十分嚴實了,卻仍然能夠看到一些明顯的痕跡。
她像被大雨摧殘過的花,失去了豔麗的顏色與朝氣,在風中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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